中年人也不惱怒,指了指楊逸手中的墨盒,微眯雙眼說道:“這件東西,是個不祥之物,如果哪天你不想要了,可以來找我。”
楊逸搖了搖腦袋,堅定的說道:“不好意思,這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換!”
中年人微微一笑,肩膀微聳,背後的魚簍上了幾分,拿起魚竿他從楊逸身旁走過,似笑非笑,“哈哈,未來之事,誰又知道呢?”
楊逸這才發現那個中年男子已經漸漸遠去,然而他的手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卷暗黃的卷軸。
楊逸趕緊往中年男子遠去的方向疾奔,喊道:“大叔,你的卷軸掉了!”
然而中年男子早已沒了聲音,哪怕他喊了半晌,卻始終沒有迴音。
“傻瓜!給你,你就拿著唄!”忽然間,從石板下傳來一道帶著酒味的聲音。
楊逸低下頭,只見一個滿頭蓬鬆兩眼微閉的醉漢雙手正抱著一個酒囊,身子斜斜的臥倒在石板之上。
像這樣滿頭蓬鬆臉頰燻紅的醉漢在狐城他見多了,這種人最容易說胡話,你若是跟他多交談幾句,他能把你氣的半死。
可是不知為何,楊逸竟然回答了,“那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能拿!”
醉漢舉起酒囊,搖了搖,開啟蓋子,舌頭微伸出來,一滴,只有一滴晶瑩如珍珠的露珠從酒囊中緩緩墜落。
將水滴捲入嘴中,意猶未盡的醉漢又倒了倒酒囊,然而無論他再怎麼搖,卻始終再沒有一滴酒水。
“真是晦氣!媽的!”醉漢碎罵一聲,將酒囊隨手一扔。
過了半會兒,又彷彿想到什麼,醉漢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跛著腿一瘸一拐的走到邊上,準備撿起酒囊,哪知道腳下一滑又摔倒了。
“給!”梁笑笑從地上撿起了酒囊交還到醉漢手上。
醉漢也不客氣,接過酒囊把它放入懷裡,心滿意足的倒在石板上。
楊逸搖了搖腦袋,見過嗜酒的,沒見過這般痴迷的。
“笑笑,我們走吧!”楊逸說道。
梁笑笑頷首,應了聲,跟著楊逸又往林間小道走去。
“那個醉漢,很可憐!”梁笑笑嘆了口氣說道。
楊逸回道:“這世上的醉漢多了,也不知浮輝學院怎麼也有醉漢,不是說學院不讓外人進來嗎!”
梁笑笑卻回道:“或許,他不一樣。”
楊逸道:“怎麼不一樣呢?”
梁笑笑長嘆了口氣,道:“他的魂嬰廢了,手筋腳筋被人挑斷,左腿的脛骨也被人打斷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他之前應該是一個很厲害的武者,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心狠手辣,竟然對他下了這般毒手!”
楊逸表情忽然間變得認真起來,道:“笑笑,你怎麼知道的?”
梁笑笑道:“他雖然手腳殘廢,但是呼吸順暢,應該是修行了高深的內功心法,這功法至少是地階下品,他的修為以前應該還不錯,再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微弱卻又紊亂不堪的魂力來看,明顯是魂嬰殘缺導致。”
楊逸想了想道:“聽你這麼一說,似乎真的是這樣子,可是浮輝學院不是有草藥堂嗎,不能治療嗎?”
梁笑笑道:“手腳殘了可以治療,魂嬰廢了卻很難恢復,他讓我想到一個人,也讓我想到一句話。”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梁笑笑想起了家中的那位二叔,和這個醉漢也是一樣,儘管手腳仍是完好,可是神情、姿態卻亦如這醉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