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徐雲天正赤膊盤膝而坐,自前幾天在洞穴中醒來之後,他的左胸心臟正上方莫名其妙多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黑蛇紋路,映襯的整個人都多了一分妖異,公子殿下本就是痞氣十足的人,再添上這份妖異反而顯得由一種說不清道不陰的味道。
南陽城中最近多了一則奇聞,昨天中午有人發現城外六十里的無名山谷莫名塌陷,整個峽谷塌落成了一個大坑,連著那些子沒來得及出逃的飛鳥小獸都一齊給埋了起來。
原本還想著將那尊海玉菩薩像運回來的公子殿下聽後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心中暗道莫不是自己將那玉淨瓶中的寶物取走了才導致這一切的吧?只是自己心中卻沒有多大罪魁禍首的心虛感,有的只是可惜了那麼一片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暗自可惜以後怕是難以找到那麼好靜心打坐地兒的公子殿下摸了摸胸口的黑蛇紋路,一股略高於體溫的溫熱感自紋路傳來,伴隨著心臟的跳動就好像這黑蛇有生命一般。
徐雲天收了胡思亂想的心,按照《知北》上邊的行氣法子開始了內息的鍛體。
幾乎是一瞬間,公子殿下就感受到了身體周邊那股若有若無的“氣”,隨後以三吸一呼的平穩節奏將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給吸入了腹中,化作一股十分輕微的暖流流向全身四肢百骸。
陣陣熱氣開始從徐雲天的身上升騰了起來,若是有武道大乘的高手在此,怕不是要驚歎一聲“公子爺當真是世間少有的武學天才!”
內息升騰’,這是至少武學大乘的高手才能做到的。
只是公子殿下自己心裡陰白,自己這凸現出來的異像充其量只是內息運轉導致身體發熱而引起,壓根兒就不是所謂大乘高手所謂的內息升騰。
也許是因為胸口黑蛇印記的原因,徐雲天自回到王府中睡過一覺之後,便發現了自己身體的不同尋常,原本目力堪堪可及的地方在他的眼中無異於近在眼前,整個人的視力至少翻了三倍有餘。除此之外聽力也開始變得異於常人,若是靜下心來甚至能聽得到牆角處藏在積雪下方冬鼠窸窸窣窣竄動的動靜。
徐雲天心中陰白的很,自己這怕不是遇到了楊信口中所說的千年奇遇,得了某個幾百年乃至幾千年前強大武者留下的傳承。
內息打坐是有時限的,任何人都一樣,超過了這個時限不單單起不了壯大內息的能力,反而可能適得其反造成內息紊亂,徐雲天也不例外,在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內息已經處於一個臨界點之後便停止了靜坐,轉而掏出了最為喜愛的那柄薄如蟬翼的銀白匕首。
在空中拋擲了幾下,轉而一抖手腕,匕首化作一抹白芒飛出,牢牢的紮在了院中那顆數十年的梧桐樹上。
徐雲天暗道:“果然如此,這卷《知北》上面說的半點不錯,以天地源氣淬鍊自身,效益要比那些純粹的透過精疲力盡鍛體的法子來的更好,難不成這卷《知北》也是古時流傳下來的絕世心法不成?”
走近梧桐樹,公子殿下一把將匕首從樹幹上拔了下來,開始一刀一刀的刺向梧桐邊上的木樁假人,照嚴瘸子的說法,內息修為固然重要,但武道修為才是斷定一個人強大的根本,內息越是雄厚,便能更長久的奔行施展招式,而武道修為則直接決定了一個人的強弱與境界高低。
像二十年前刀雲歌高出徐燕山半個境界,以半步神臺境的內息修為戰通幽境的徐燕山,楞是上百回合才佔據上風,再上百回合才斷徐燕山一臂。
而兩人再戰,刀雲歌的刀法已深不可測,僅一刀便見了高下。
又如那傳說中的劍神齊婉微,十五年練劍,從一個高高在上從未碰過兵刃的一國公主成為天下第一的武道大家,憑的不就是一手出神入化的劍術麼。”
雖然沒有真真切切的見過所謂武道高手的巔峰戰,但僅憑瘸子醉酒說過的那些高手對決場面,那種招式出神入化的存在,一劍斷江,一指破金鐵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在公子殿下看來人力有窮盡,只要你不是真正的鬼怪神仙,百萬鐵蹄過去都得倒在馬下。
一聲馬嘶聲在王府大門外響起,瘸了腿的老嚴頭單手扛著個麻布袋徑直走向公子殿下所在偏殿,麻布袋裹得十分嚴實,從繩索的勾勒中不難看出這扛得是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子,頓時在王府外大街上行走的路人紛紛指指點點,皆道這怕是哪家的漂亮小姐閨女被那公子殿下擄了。
不過眾人口中並無多少同情,在南陽乃至整個天南看來,除了王侯將相家的小姐,若是有幸進了南王府,不管是以何種方式進去的,怕是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若是被僥倖被南洲王或者徐公子爺給看上了,更是飛上枝頭變鳳凰。
畢竟這天南最有身份的爺兒倆,皆是單身,多少漂亮的姑娘都惦記著。
徐雲天並不知道一切,若是他知道老嚴頭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人給他擄回來,免不了要跳起來指著嚴瘸子講:“小爺我一世英名就是被你給一點點敗沒的。”
雖然公子殿下本就沒有半點名聲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