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姜鳴,無能為力。”
徐雲天笑的更歡了,道:“傾天南之力為你尋劍爐,你可能鑄出?”
姜鳴皺眉道:“雲兄弟可莫要說笑,你又不是天南徐家父子,怎能傾天南之力尋劍爐?”
徐雲天頓時在身上摸出銀白匕首,遞出道:“可識得此物?”
姜鳴目光一凝,隨即鄭重的接過匕首,翻轉了一下看向匕刃,在匕刃末端刻有兩個行草小字“白凰”。
當即退了一步,仔細打量了徐雲天一番,道:“‘白凰’自鑄出後便由先師贈予了前太子妃齊昕仙,又怎出現在雲哥兒手中?”
末了又想到公子殿下的本名,喃喃道:“雲哥兒,雲天,徐雲天。”
又拱手恭敬道:“公子殿下,小子魯莽了,往日多有不敬還請見諒。”
頓時話語中多了幾分生分。
徐雲天走上前壓下姜鳴拱起的手,道:“哪兒有什麼公子殿下,我依舊是你雲兄弟,在西蜀劍派其上山門的那個雲兄弟。”
姜鳴眼神漸變,隨即眼中那份生分煙消雲散,輕聲道:“不知雲兄弟要鑄何物?”
徐雲天對丫鬟香樟使了個眼色,隨即善解人意的香樟自行囊中取出了一個桃木金邊的盒子,遞了過來。
接過盒子,徐雲天緩緩將其開啟,道:“鑄一個槍頭,堅不可摧的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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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盧山素有贈劍之禮,每每有人鑄出奇品兵刃,便會擇一江湖俠客贈出,以讓寶物不得蒙塵,若是那俠客身死,自有人將兵刃收回。而那些上山鑄劍的來客,所鑄出兵刃則是歸於自身,留下的精金寒鐵之類的邊角料便權當贈禮了。那隕鐵只不過拳頭大小,留不得半分邊角料,徐雲天索性以王府中百斤精金作為鑄兵之禮。
除此之外湛盧山之所以聞名天下,是因為千丈山崖處有一千米山道,喚作懸劍崖,盡皆懸著千年來湛盧山送出去又收回來的奇品兵刃,山道上劍意刀意縱橫交錯,卻是天下武者歷練的好去處。
來湛盧一趟,徐雲天自是不會錯過這大好機會,持了‘白凰’,便孤身一人向懸劍崖行去。
崖壁千刃,說是崖不如說是洞窟更好些,除了一米見方的破壁,裡面便是足以令三五馬車並行的半洞大道,倒是有稀疏三五個身著江湖少俠服飾的武者,看來皆是上懸劍崖來一探究竟的的傢伙。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這些人裡邊竟然還有身著文衣的讀書人,一身素青,倒是顯得有些另類,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似是感受到了世子殿下的目光,那讀書人轉過頭來來,微微點頭示意,徐雲天便也回以神色,一觸既散。
當真奇怪的很,在這個天下讀書人視習武為有辱斯文的時代,的確是個異類。
徐雲天近了懸劍崖入口處,眼前僅剩三人並列前行的窄道,頭上腳下盡是插在崖壁中的兵刃,當中不乏被風沙侵蝕的只剩下一截殘刃的老舊兵器,一看便是年代久遠,不知在此插了幾百年了。
放眼望去已有數人邁出數十上百米遠,這懸劍崖越到後面武道意境便愈是強橫,江湖中素有傳說、一個人能在這踏出多少步,便意味著此人今後在武道上的路途能走多遠。徐雲天胸中藏了一探究竟的心思,當即一步邁出。
劍意從四面八方洶湧而來。
輕鬆至極,徐雲天再度前行,連邁數十步。
身後的武者少俠紛紛不甘示弱,接踵踏出。
再行數十步,劍意已然夾雜了殺氣,徐雲天直追身前一少年,轉眼看去那少年已是滿頭大汗,雙腿戰戰兢兢,一副堅持不住的景象。
尤有餘力,徐雲天邁開了腿再行,那少年不敢置信的看著滿臉輕鬆的公子殿下,心中暗道這人是什麼境界,和我相仿的年紀竟然如此輕鬆。莫不是此人天賦奇高?
搖了搖頭,少年終是支撐不住,轉身退回入口處。
再行百步,殺意入骨,徐雲天見過天南百萬紅甲提刀衝鋒的殺意,這懸劍崖的殺氣自然是不懼半分,頂多了也就是身上有些不舒服罷了。
至三百步,再無絲毫殺意,取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的強橫刀意。
四周不是劍,而是密密麻麻的刀。
徐雲天不由想起了瘸子說的那個神刀碾壓天下武者的傢伙,這地方的刀意有千種萬種,那傢伙的刀又該是哪一種。
先前在前方的數人皆被甩在了身後,徐雲天回身望了望,讓他感覺有些意外的是那個素衣文人竟然死死的跟在他身後十幾米的位置,看他渾身浸透的衣衫,當是禁不住這滿天殺意吧。文人終究是文人,幹不起提刀的活。
行至此處徐雲天才看明白,前三百米不過是入場考驗,若是連最為簡單的殺機都承受不住,又怎麼有資格見識後邊上千年無數武者附著在兵刃上的武道意境。提了一口氣,徐雲天感到有些許不適,但還是邁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