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天看著後院胖的不成樣子的十幾只獵犬‘細豺’,憤憤道了句:“那些子不長眼的門閥世家當真該死,送起狗糧來就不能消停會兒麼。”
在南陽城正中心的地塊,也是王府正前方不足三百米的位置,有一十丈方圓的石臺,喚作‘生死臺’。
大夏民風尚武,那些佩劍帶刀的江湖俠士更是好鬥,即便是在有州郡城主管轄的市集也時常有流血鬥毆的事情發生,可實在是容易引得那些與人為善的百姓惶恐,由此之下官衙便在城中設立了生死臺作為那些江湖俠士在城中搏命之所。
上了生死臺,官差不管,生死由命。
摘星樓卻是個觀景的好地方,自樓頂向下看去,整個生死臺方圓三百米一覽無遺。
徐燕山攜楊信、關幕飛、瞎子瘸子兩個老僕以及梅雪香樟幾個丫鬟坐在了摘星樓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不遠的生死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丫鬟們聽不懂的天下事。
趙天師自那日便留在了王府中,可事先並不知道摘星樓已經有一位不下於他的道士住了進來,好在趙明陽不同於蘇老道的是他還算是個識禮數的人,並未多說什麼。
可兩人皆是德高望重的大宗師,幾天下來交流一番玄學道術,理念上的衝突自然是難免的,又以蘇老道那驢子不驢子王八不王八的臭脾氣,一來二去誰也不服誰,這會兒正鬧到了生死臺上邊,距臺五十米圍了烏泱泱一片百姓,皆在切切私語道:“這快過年還上臺搏命,得有多大仇啊”。
二弟子關幕飛回到王府,第一件事便是向徐燕山稟報東江門派世家的動靜,順帶著還取回了數十顆門派長老和世家家主的大好頭顱。
南洲王的三個弟子秉性都差不多,皆是殺伐果斷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按照徐燕山的想法應該是先放任這些冒頭的白眼狼一陣子,等到該跳的畜生玩意都跳的差不多了再一網打盡才最是省時省力,心道這割了一堆腦袋,藏起來的怕不是更多了。
好在關幕飛也算聰慧,稍一點撥也便明白了。連夜差人發了信,放出訊息說東江督軍於南陽城外受歹人所傷,一年半載是回不了東江。
看著擂臺上對立而站的兩位德高望重大宗師,安南大將軍楊信略帶期待的道:“戰場上的刀劍廝殺見得多了,要說這道門的鬥法卻還是第一次見,就是不知這兩老傢伙哪個更勝一籌。”
徐燕山哈哈笑了兩聲,道:“道家術法雖不如我們習刀劍的武夫來的痛快,但其威力也不可小覷,至於這兩個老傢伙孰高孰低,等這場做過了便知曉。”
又道:“一個是前朝國教後人,一個是風頭無雙的當今國教天正觀,這番碰撞可是不常見啊。”
平日裡最好看熱鬧的公子殿下怎麼會捨得錯過這般熱鬧,換了身稍顯儉樸的粗衣,便混入了人群中,按照他的說法,熱鬧可得湊近了看才能看的真切不是。
倒是一向喜歡清靜的大小姐安谷清也破天荒的跟著世子殿下出來了,一言不發的跟在了他的身後,不知是擔心公子殿下的人聲安全還是怕自己那便宜師傅吃虧。
趙明陽一身金邊黃袍,手裡持了根桃木做的木劍,倒是有幾分真人風範,而蘇老道依舊是那身寒酸的灰白衣服,揹著存放天機圖的新木桶,手中不知何時購置了一柄插著雞毛撣子的拂塵,整個人顯得不倫不類。
一人黑髮黃袍,一人青衣白髮,對比鮮明。
瞅著臺上的兩人跟木頭似的杵著,淨在那裡大眼瞪小眼,徐雲天半點也看不明白裡邊的門道,無趣的對身旁的安谷清道:“谷清姐姐,這兩老道士真是沒勁,要我說抽出刀來就上去砍,光傻站著博人眼球有個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場上對峙的兩人齊齊向前跨出一步。
煙塵四散。
一股子微風開始在場上盤旋,帶動的兩道士鬚髮飄揚。
徐雲天咋咋呼呼到:“哎呀哎呀,開打了開打了,趙天師快上,用你的劍抽死他丫的。”
安大小姐不著痕跡的離他遠了些,生怕別人認出自己與這傢伙是一夥的。
說歸說,公子殿下依舊死死的盯著臺上的兩人,生怕自己一個眨眼便錯過什麼精彩的場面。
蘇星子老道終究是常年混跡市井江湖的人,出售自要比趙天師快上那麼一拍,向前踏出一步的同時大力揮動了一下手中雞毛拂塵,頓時幾片羽毛自拂塵上脫落,猶如脫手飛刀一般破空射向趙陽明。
持劍而立的趙天師卻是輕笑了一聲,隨後提劍輕格,兩片雞毛便飄在了一邊,再度拖劍而上,刺向蘇老道的眉心。
霎時間兩人戰在了一處,拂塵木劍你來我往。
摘星樓上的關幕飛不解的問了句:“這道門的爭鬥方式怎的和江湖上的武夫別出一致,難不成所謂的道門玄術都是騙人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