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山笑道:“南洲就在這,我在與不在有何區別。”
公子爺嘆了口氣,道:“這沒了南洲王的南洲,可就不是南洲了。”
氣氛一時間變的有些古怪了起來。
年近五旬的南洲王定睛看了兩眼身前這個兒子,突然輕笑兩聲道:“雲兒你可變了許多,不太像你了。”
聽得此言的徐雲天頓時氣得跳起腳來,指著旁邊的梧桐樹道:“我可沒變,我一點也沒變,瞅瞅這梧桐樹,我令人移的。”
徐燕山豪放大笑,公子爺一愣,也輕笑了起來,輕笑漸狂,隨即變成了放肆的大笑。
兩父子心照不宣,箇中緣由怕是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清江是南洲最大的河流,起於南洲以南的雲臺山上,終入北海。
沿著清江順流而下卻是可以直達南陽城。
徐燕山一人去了玄武城,那劍州城裡的事計徐雲天也不打算去管了,索性一走了之。
“公子你可等等我,老瘸子一條腿可不好趕路啊。”
依舊是一少在前,瘸子緊隨其後,瞎子則是不緊不慢的吊著。
吐出一口痰,夾著著心裡源自嚴瘸子的半拉怨氣,徐雲天沒好氣的道:“這會兒知道跟不上了?早給你說了咱們包個大船順流而下,你卻非要行這幾百里路。”
狠狠的對著老嚴頭比了箇中指,徐雲天笑道:“瞧不出來你這千杯萬杯都不醉的傢伙竟然醉船,說出去還不怕天下英雄笑話你。”
嚴瘸子聽得是滿臉憂傷,似乎是因為被徐雲天戳中了傷口有些心底難受。
末了好想想到了什麼似的,腆著臉幽幽道:“公子你說的對,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啊,你要說出去了,以後別人可就都跟我在船上喝酒。”
徐雲天聽得又一陣大笑,連帶著後邊的瞎子也嘴角上揚。
走了一段路,徐雲天又問瘸子:“你說這當今的天下第一人‘刀雲歌’,他的武學境界得有多高?”
老嚴頭聽得公子爺殿下提及武學造詣的話,連忙三兩步追上來。
捋了捋自己髒兮兮的鬍鬚道:“這話你問別人可能不太對,但是你要問老瘸子我可算問對人咯。”
又道:“刀雲歌二十年沒出手了,誰也不知道他如今有沒有更上一層樓,二十年前老爺正值青年,曾與刀雲歌玄武城一戰半身而退,留了一隻手臂作為代價。”
“而老爺當時的實力已是極高,達到武學中‘通幽’境界的極致,半隻腳踏入神人境,由此看來刀雲歌至少是通幽極致、半腳神人,甚至已然神人。”
“可這二十年過去了,刀雲歌苦心潛修,未出一刀誰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實力。”
轉頭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灰暗的公子爺,嚴瘸子道:“公子爺可是在擔心老爺?”
徐雲天默然問道:“你說老傢伙有幾成把握活著回來?”
嚴瘸子敲了敲手中柳木棍,抖落一小搓粘在上面的泥土道:“一成!”
又道:“徐燕山二十年武學寸步未進,刀雲歌潛修二十年,縱然他修的是戰法,以戰養武,但通幽與神人的差距猶如天人之隔,蟾蜍望天。”
又笑著道:“公子爺可是要習武?用不用老瘸子教你?”
徐雲天白了老瘸子一眼道:“你莫以為我看不出來,我學了你的本事,就等於有了師徒之實,以後豈不是得包你一輩子的酒,不划算不划算。”
嚴瘸子抽了抽鼻子,老神在在的道:“瘸子我修的可是行法,走萬里路,行萬般事,武學修行幾乎沒有瓶頸,其他戰、悟、坐、忘、幾法皆不如我這行法,天下人想學還沒這個福源呢。”
徐雲天正欲詳問,突聽一陣聲如洪鐘的笑聲自江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