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是不可理喻!”
“傳令下去,今後剝奪大夫人管家之權,閉門六月不得出門,靜思己過!”謝天陽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畔。
“還有你們四個居然敢以下犯上,直接杖斃!”謝天陽的聲音很是冷漠,讓人看不出內在的情緒出來。
那幾人一聽杖斃這兩個字,直接就頹然的坐了下來,她們可是夫人帶過去的,但是如今看來夫人也不管用了。
看來這謝府是要變天了!眾人皆是這樣想道。
在眾人的印象中,謝天陽幾乎是沒有對大夫人說過一句重話的。
大夫人阮明玉本就是出身名門世家,雖說沒有生出兒子來,但是兩位女兒一個賽一個的出眾,就說一個謝悠若年紀雖小,但美名在整個江南也是排的上的名號的,更何況那才高八斗的謝悠然,不僅容貌出眾就連才華也是一等一的。
有如此兩個驚豔才絕的女兒,以往的謝天陽和老夫人根本捨不得對謝悠若和謝悠然說一些重話。
當日謝悠若的屍體被悠然帶回來的時候,謝悠若也是他的親身女,他怎麼能不傷心。
但是此刻終於是有一種風水輪流轉的的感覺,誰也沒有想到昔日那個唯唯諾諾的謝輕謠,如今搖身一變更是成了江南魁首!
這自然在謝府之內最受人仰望的人便不再是謝悠然母女三人了。
“父親,若是我今日沒有提早回來,怕是明日就見不上姨娘了。”謝輕謠心知此次定是能讓阮明玉受到懲罰,但是沒有想到懲罰如此之輕,一雙眼睛看向癱坐在地上的柳月含滿是悲切。
她無法再承受失去任何一個人的代價了,元寶之死她還尚沒有完全放下,如今卻是輪到了自己的孃親,一個蓄意謀害加投毒居然謝天陽只處理了一個禁足六月的懲罰。
“來人,快去傳府醫。”謝天陽這時也是看到了癱坐在地上的柳月含,此刻的柳月含面無血色,身上臉上的藥汁四處都是,不少的頭髮也是被藥汁沾溼,整個人顯的是虛弱異常又極是狼狽。
緊接著一個小廝便腳步匆匆的跑了出去。
“還楞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將這個瘋婦拉下去!”
這時謝天陽已經走到了柳月含的身邊,將此刻已是非常虛弱的柳月含打橫抱了起來,又看向阮明玉還在那裡,登時很是怒火的說道。
謝輕謠冷眼看著阮明玉離開了山水苑,她沒有想到如今人贓並獲,就這般還是沒有辦法定阮明玉的罪,不過若是自己犯事這會起碼就不是禁足這麼簡單了。
雖說謝天陽語氣冷硬,但是他還是在極力的維護阮明玉,反倒是將自己的話題轉移了。
阮明玉聽了謝天陽的話,唇邊帶著一絲嘲諷,極是怨恨的瞅了一眼謝輕謠,這個賤人最好是死了算了,還請什麼府醫。
如今謝輕謠我殺不了你,但是總有一日你定是會死在我的手裡!阮明玉今日雖是怒極,但是看到如此狼狽的柳月含和痛苦悲切的謝輕謠,她的心情可是相當的痛快。
就算她今日殺了柳月含又如何?她如今不過是混了一個禁足的罪名罷了,待她日後真的出來了,報仇的時間也不算晚。
思至此,阮明玉便直接轉身就離開了山水苑。
謝輕謠冷眼看著謝天陽假裝出一副很是關切孃親的樣子,她的心中就是一陣噁心,既然早知如此又為何當初不多照料一番,平日裡若是能多來看幾次孃親,如今哪裡還有阮明玉下毒這一說。
方才柳月含經過這幾日的折磨,再加上阮明玉將剛剛熬好的藥就朝著阮明玉的嘴邊倒了下去,一時間柳月含的嘴裡竟是發不出聲音。
她看到謝輕謠的一瞬間本是欣喜的,她在絕望的那一刻幾乎就以為今夜就要命喪此處,但是沒有想到阿謠居然真的在今晚就回來了。
她的阿謠真的長大了不少,能獨當一面對付阮明玉,只是可惜了她這個孃親著實無用,任由阮明玉欺負。
“阿謠。”柳月含被謝天陽放在床榻上之後,朝著謝輕謠的方向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只是發出的聲音很是嘶啞,幾乎讓人聽不出來。
但是謝輕謠看著孃親眼中的欲出的淚,便就明白了孃親是在叫她。
剛剛自己一心想收拾大夫人,沒有想到孃親卻遭受了如此非人的虐待!她不在這幾日孃親到底是怎麼在山水苑中生活的,淺秋呢?
謝輕謠此刻看著孃親幾個月不見卻是已經瘦成了紙片人一般,面色更是變得蒼白無比,唇邊更是血色盡失,髮髻早已因為方才的一番撕扯都散落了下來,很是狼狽。
謝輕謠看著這一幕,面上的淚珠怎麼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還是她回來的太晚了,若是她再早回來一些時刻,孃親也不會淪落到這般。
“娘,我在,我在。”謝輕謠順勢就走過來握住了柳月含的手,看著面前難受的樣子,更是心疼無比。
“傻孩子,娘沒事。”柳月含此刻躺在床榻之上,看著流淚不止的謝輕謠,蒼白的臉上隨即劃出了一絲微笑,伸出手輕輕撫過謝輕謠面上的淚痕,很是溫柔的安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