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秘書，好久不見，你脾氣還是這麼大。”楊大軍不動聲色的攔在李金鳳面前，衝大發脾氣的廠長秘書蘇建強笑著說道。
“你……”蘇建強盯著楊大軍看了好幾眼，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楊……楊工！”
蘇建強直接呆住了。
楊大軍他不可能不認識的，當初劉棉生兒子在車間出事故，讓楊大軍頂替劉棉生的兒子劉浩德，就是他拾掇的。
後來楊大軍真離開了廠裡，為此，他還得意了好一陣。
覺得廠裡，又走了一個勁敵。
可他咋也沒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又讓他見到了楊大軍。
重點是這人依舊沒啥變化，並且旁若無人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與自己當初預料的，他會落魄、潦倒，甚至在大饑荒的時候，餓死的慘狀，完全不一樣。
“蘇秘書還記得我，那麻煩和廠長通傳一聲，就說我楊大軍來找他兌現承諾來了。”楊大軍道。
“兌……兌現承諾？什麼承諾？”蘇建強一臉茫然。
很顯然，劉棉生答應給楊大軍一個正式職工名額的事情，蘇建強並不清楚。
這也正說明，劉棉生其實是防著這個廠長秘書的。
“這你就要去問劉廠長了，我在外面等你的好訊息！蘇秘書。”
最後一句蘇秘書，楊大軍喊得沒有一絲感情。
蘇建強無端的，就覺得有些冷。
“你等我一會兒，我……我這就告訴廠長。”
蘇建強轉身進了劉棉生辦公室。
劉棉生穿著一身嶄新的工裝，端坐在辦公桌前，手上拿著一隻鋼筆，一邊看著各個車間上個月的生產的零件的數目，各個車間的人員調動，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事物檔案，一邊塗塗畫畫。
一份檔案，看了半小時，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聽到有人進來，他趕忙抬起頭，“蘇秘書，你不是去巡視車間了嗎？咋又回來了？”
“廠長，楊大軍……他回來了。”
劉棉生握著鋼筆的手，一鬆，鋼筆‘吧嗒’一下，掉在桌上，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從桌子上滾到了地上。
鋼筆筆頭觸地，一支鋼筆，就這麼給毀了。
不過這並沒有引起劉棉生的注意，他呆呆的看著蘇建強。
“你說……誰回來了？”劉棉生問。
“廠長，是楊大軍，他說讓您來兌現承諾來了！”蘇建強道。
一句‘兌現承諾’讓劉棉生忍不住身子一抖，差點沒坐穩，從椅子上摔下來。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劉棉生先是撿起地上的鋼筆，接著裝作神色正常的模樣，衝蘇建強道：“你先和楊大軍說，我這兒還有檔案沒看完，讓他先等著！”
“好！”
蘇建強趕忙出去，衝還在等待的李金鳳和楊大軍開口，“廠長還在忙，楊工，你和你……”
“我徒弟，金鳳！”楊大軍道。
“你和你徒弟金鳳先等著，待會兒廠長會喊你們的。”蘇建強道。
楊大軍如何不明白，這是劉棉生給的下馬威。
不過也好，這樣一來，待會兒他要什麼，就不用和劉棉生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