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衍從浴室出來，傭人已經重新準備好了餐點，生怕沈小九沒胃口，他特意吩咐廚房煮了清淡的粥和湯。
沈小九雖然是沒什麼胃口，但這會的體力確實有些支撐不住了，她沒有像剛才那樣抗拒，反而輕抬手，“我自己來。”
剛煲出來的湯，畢竟燙手，厲南衍眉頭緊擰，命令她，“乖乖坐好。”
沈小九並不想聽話，可不知道為什麼，他這一聲開口卻真讓她安份坐好。
生怕燙著她，厲南衍將湯放到嘴邊輕輕吹著，確定溫度適中了才喂到她嘴邊。
這大概，是厲南衍有史以來，最溫柔體貼的一次。
沈小九張開嘴，喝下了他餵過來的那一口湯。
清甜的口感在嘴中散開，並沒有想象中的油膩，沈小九嚥下之後，厲南衍望著她，“好喝嗎？”
沈小九點了下頭。
見她沒有拒絕自己，厲南衍莫名覺得一陣滿足，他大掌一抬，落在她腦袋輕撫了一下，“乖，好喝就多喝點。”
這樣一個親呢的舉動，讓沈小九再次一怔。
明明剛才還發生過爭吵，可現在兩人又將關係發展到這個地步。
看著厲南衍這樣，沈小九心裡湧過一縷難以言喻的思緒，她不想厲南衍對她好，可現在又下意識覺得，這種感覺，自己並不排斥，並不反感。
明知道，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哄她，騙她，可偏偏，她還是接受了這份卑微又廉價的好意。
“怎麼了？”
見她突然不喝了，厲南衍開口問。
沈小九搖了下頭，終究，將那份情緒掩藏在了心底。
“是不是不想喝湯了？管家說，你喜歡皮蛋瘦肉粥，所以……”
“厲南衍……”
沈小九突然抬起頭出聲。
“嗯？”他隱隱約感覺到了女人的不對勁，放下手中的碗，耐著性子開口，“你想說什麼？”
“昨晚……”她遲疑了幾秒問出口，“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嗎？”
“你高燒41度，昏迷整整一個晚上，你知道，昨天晚上，我有多擔心嗎？以後別再這樣了，笨女人，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生病就要乖乖吃藥，不要什麼事，都一個人悶在心裡，聽見沒？”
“昨晚，謝謝你……”
終究，她還是選擇道了聲謝，或許這樣，她心裡也會舒服點。
謝謝？
這兩個字，厲南衍從沒聽沈小九對他說過，一時間，又是欣喜又是激動，可下一秒，他皺緊眉，“我要的不是你的謝謝，沈小九，我是發自內心的關心你，你生病受傷，我比誰都難受。”
“所以，才更要謝謝你。”
“如果你真想感謝我，那就乖乖聽話，把身子養好。”
沈小九點了下頭，“嗯。”
“乖。”他低頭，又是一個吻落在額頭，沈小九緩緩抬起眸，卻看到了厲南衍眼眶裡泛起了紅色的血絲。
昨晚，他為了照顧她，一夜沒睡，現在肯定很累吧，她藏在被子底下的手動了動，想抬起，可終究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