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裸體女神1幽蘭的芳香,許多人都知道,但杜幽蘭的苦,卻少有人知,高尚森就更不用說了,畢竟,他們相距近五百公里。
程遠小心翼翼地自一管小塑膠筒內倒出些許結晶體,放在鋁箔紙上,然後用打火機在紙下燃燒;隔會,升起一股青煙,他立即湊臉過去,兩管鼻孔打紙面上一掃,皆吸了個乾淨;仰起頭,他微閉雙目的表情不消多問,任誰都看得出是爽呆了。這才放下手中的道具,又打鼻孔中啐出兩道濁氣,方對坐在床角吸菸的女人說︰好傢伙,待會再去拚他個三十六圈,非打掛那些痞子不可。
那女人聞聽到程遠的話,卻是死魚一般的面孔,將菸蒂伸到已擁有一堆煙屍的菸缸中,胡亂戳幾下,又縮回那角落,一雙大眼睛就盯著發黃的白牆壁,空泛泛地,長髮披肩的腦袋裡想些什麼,則不得而知;也許,那難以駕馭的腦波中,正浮現出五百公里以外的景象。
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地方,一根草一點露,她扳指可數,不過有時,她又忽然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就彷彿她是一個沒有根、沒有過去的女人。
一個失去記憶的女人,再美,不過瓶中花而已。
她的面貌不算頂美,黝黑的膚色和深刻的五官是原住民的表徵,不過斜靠在床邊,滑落了一邊睡衣肩帶,裸露出的一隻乳房可是有著優美的弧線的;在那ru頭部位,一路下滑的曲線又柔順地翹起,然後再飽滿地往下曲。
在股市,這樣的曲線會令股友們唉聲嘆息,但在這間臥房內,這曲線卻讓才吸食過安非他命的程遠下體蠢蠢欲動起來。
大戰一回合吧!程遠的語氣是請求,不過他已挪身至她身畔,伸出一隻手爪把玩她裸露的乳房。
你不怕輸錢?她仍是面無表情地問。
輸得當衣服也甘願。他的手在她ru頭上搓揉起來。
我不要。她將他的手爪推開,並將睡衣肩帶拉起,隱蔽了那隻乳房。
你…
賭、色不一家,這是你說的。她斜睨他一眼道︰免得你輸了錢,又怪我。
阿蘭,想捱揍是不是?
叫阿蘭的這個女人悶不吭聲了,不過下吊的嘴角明顯地露出不屑來,教程遠的火氣逐漸由肝臟底往上升,把玩她乳房的那隻手爪也慢慢停止了動作,霍然,打她胸膛抽出來劈面便甩了她一巴掌。
我操你媽的,番婆仔,別不識好歹,老子玩你,是你的福氣,這叫臨幸,你懂嗎?要不是我,你早他媽不知道死在臺北哪個垃圾堆裡了,還回得去屏東?做你媽的春夢吶!
話才說完,他又左右開弓,揮打在她腦殼上、弄亂了那一頭長髮。
叫阿蘭的這女人歪倒在床上,秀髮遮住臉孔,仍未吭聲,不見表情,是故使得程遠感到面對的是一個木頭人,不,根本是一截木頭;如果是你面對這樣一塊木料,你還會自討沒趣嗎?
他改換另一種方式了,動手三兩下就扯脫了她的睡衣,然後使勁掐捏她兩隻乳房,使得那兩袋上帝為哺育嬰兒精心塑造的球體,被擠壓出各種不可思議的形狀來。
他又騰出一隻手,順著她的小腹溜滑進她乾涸的私處,極不顧憐地、像日本軍閥在中國的土地那般自由地進出,也因此,我們可以稱呼他那十根指頭為小日本,不用再細分什麼指什麼指的了,當然,那為首的中指或可另稱之為禍首,若硬要有所區別的話。
叫阿蘭的這女人癱死在床上,任憑他擺佈,縱使下體疼痛我們也不得而知,因為她仍面無表情。這樣攪弄一番後,程遠的yáng具已然膨脹起來,慾火使他體內的安非他命加速流動,精神大振,一把抓住她頭髮,將她臉往自己下體塞,跟著用命今的口吻道︰吸它,吸它
他的面容逐漸扭曲,陰晴變幻著。
2接下去的阿蘭,失眠了一整夜,孤孤單單地︰她的男人程遠,則迷失在牌桌上,全神貫注地,當然就更不可能顧及其它狗皮倒灶的事,包括失眠的阿蘭整晚思緒飄向何方,是否有走私?
早晨的時候,叫阿蘭的這個女人再也支撐不住困去了,做了一連串極混亂的夢︰野百合、石蒜花、霧頭山、石雕、雲海、小米酒以及所有的浪漫……不過一切均在濃厚的霧氣中,看不真切,就更別說她想見的、思念的人了。
阿蘭正在渾渾噩噩之際,四百餘公里外南臺灣那個偏僻山區,那個名叫霧臺的地方,些時正在舉辦著運動大會。
這天是三月甘九日青年節,又恰逢週六,霧臺鄉循往年慣例,舉辦了包括運動會在內的一系列活動,除了彰顯這個特殊的節日外,其最主要的目的無非是想吸引原住民青年返鄉為鄉內的各個村落們重燃一絲生機。
臺灣自從經濟突飛猛進後,由農業社會轉變為工業社會、商業社會,所有屬於農業型態的鄉鎮均患嚴重的人口流失,年輕人大量外流的結果,使得這些村落僅存老弱婦孺。這種情況,在山地部落尤其嚴重,逼得這些地方首長每逢節日要絞盡腦汁,喚回外流的年輕人,怕他們忘本。
高森對年年舉辦型別相同的這些節目絲毫不感興趣,但他年年都不缺席的原因有二︰一、他是報社的地方版記者,平日負責的,就是屏東縣境發生的大、小事件,家鄉之事更不能自絕於外。二、更重要的是,他年年都在等一個人,年年等;年年等不著。
今年亦不例外。不過很顯然地,時已近午,運動會已經結束,各部落的人們逐漸散去,要返轉回各自的村落繼續歡暢,他又要失望一次了。
烏魯谷…有人在群眾中呼喚他的魯凱族名,他轉頭打人叢中搜尋。
是羅和平,他的高中同學,屬排灣族。
幹什麼?高森的口氣不佳,受心情影響,轉頭又隨著人潮向霧臺國小往外走。
羅和平追了上來,一把摟住他的肩膀道︰朋友,你的魂還在嗎?
同學。高森瞟了他一眼︰我的魂魄在ㄍ一努浪,永遠在。
高森所謂的ㄍ一努浪正是他的故鄉,屏東霧臺鄉的更上端──去露村,屬霧臺鄉的一個部落;你可能不知道,但羅和平這樣屏東長大的青年,又是高山族,自然極為熟悉,雖然他是異族排灣。
ㄍ一努浪有個美少女……羅和平居然高唱自編的歌曲︰烏魯谷,哥哥想妹,想到酒瓶空。走吧!請我到ㄍ一努浪喝酒。
高森也被他逗笑了,一把摟住和平的腰肢問︰ㄍ一努浪有酒喝嗎?排灣族的你怎麼會知道?
大哥…和平湊近他的臉道︰我在ㄍ一努浪有情報員,你知不知道?
誰了?
你的妹妹──巴塔高。羅和平笑得一雙大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