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輝煌的部落中心,鑲珠嵌玉的晶瑩大殿之內。
一道身影盤坐於殿宇中心,一襲黑衣,黑髮披肩,線條柔和的五官之中,眸中神光內斂,透著一絲溫潤之氣。
在他的面前不遠處,十餘位少年席地而坐,年歲小的不過七八歲模樣。
看著眼前的這些少年,剎烈神色柔和,看不出半分在戰場之上的殺伐之氣,極為耐心的給他們一一授道解惑。
“叔祖,是不是我等今後都不必再聽從純血之命了?”
一位金髮少年沉聲詢問,他看上去已有十五六歲,英姿勃發,氣勢迫人,是年紀最大的幾人之一,身上流淌著妖神血脈。
“當然,凌陽的未來,是由你們決定的。”剎烈含笑點頭。
這些少年,是半神族未來的根基,是一個族群興盛的中流砥柱。
“那我能去找我娘麼?”
剎烈話音剛落,一位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女便帶著一絲期盼開口:
“我從出生起就沒見過我娘,我爹說因為她是純血,所以神族不允許他們成婚,那之後我是不是可以去見她了?”
“這……”剎烈稍作猶豫,最終還是肯定的點了點頭:“只要努力修行,會有那一日的。”
“我也沒見過我娘,我爹在我五歲時出了趟遠門,就再也沒回來。”
“我娘都不知道我爹是誰……”
“我都不知道我爹孃是誰。”
談起自身血脈,一眾少年都來了些精神,七嘴八舌的談起了自己的出身。
似他們這樣的身世,在如今的凌陽,屬於常態。
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有名無姓,浪蕩無依,最終的選擇,大多是抱團取暖,組成新的部落,由此繁衍生息。
看著眼前的這些年幼面孔,剎烈心中一軟,正欲開口之際,心口忽然一陣發悶。
好似有一塊巨石從天而降,壓在了他的胸前,心臟都在抽痛,隱約傳出哀鳴。
他不禁睜大了眼,眉心緊鎖,抬頭望向天際。
下一瞬,恐怖的死亡預警瘋狂閃爍,剎烈瞬間變了神色,周身血光暴漲,籠罩了整座大殿。
他未曾有絲毫猶豫,燃燒了己身命元,想要護住眼前的這些少年。
轟——
大殿穹頂破碎,激盪的法則之間,剎烈勉力抬起頭,看著立於雲端的身影,一時失神:
“陽……”
咔嚓——
血氣凝結而成的屏障如同薄紙,被瞬間撕開。
看著一眾少年的身軀,在充斥著毀滅氣機的法則波動中湮滅,剎烈神色落寞,垂首一聲輕嘆,旋即化為劫灰。
他的力量,與石嵐已然不在一個層次,沒有絲毫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