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凌清的思緒有些混亂,心中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無數方法都嘗試過了之後,他不免想到了冥冥之中的因果定數。
或許當初,他便不該給瑜安取名為凌陽。
身為皇道極境的強者,他怎麼可能不明白因果定數是真是假,這種名字,福薄之人根本扛不住。
可當初凌瑜安出生之時,天降祥瑞,彷彿鬼使神差一般,他下意識便取了這個名字,錄入了族譜。
反應過來後,他有心想要改名,才多取了‘瑜安’這個字,以做遮掩,這些年過去,凌陽這個名字幾乎都已經被人遺忘了。
六年未曾出世活動,甚至天驕榜單之上,都已經沒有了瑜安的名字,多出了大批的陌生面孔。
凌瑜安出生之時,他也請道門為其推算過命格,結果是貴不可言,無半分早夭之相。
如果當真是名字的問題,應當早已出現變故,而不會等到今日才出現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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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嵐並未在神風城中久留,陪武綾空呆了三日後,便離開了武府。
對此,武綾空並未多做挽留,只是提醒她注意自身安危。
臨走之前,石嵐留下了一部分修行資源,這些資源並非自穹羅界中來,而是從家中帶的。
今日不同往日,好歹她如今也是坐擁一域的王侯,光是成天域中的各大城池中的稅收,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雖然不至於說是富得流油,但也不至於缺少修行資源,這些不過是九牛一毛。
離開了神風城後,石嵐並未歸家,調轉方向,向著與中天域北地相連的赤天域而去。
赤天域之中,有三方傳承古遠的一品勢力,丹霞盟,玄星教以及雲天閣。
這三方勢力,上古時代就已存在,都曾經出過不止一位帝君,宗門之內有數件帝兵鎮壓一教氣運,於世事變遷的滾滾洪流之中長盛不衰。
其中丹霞盟的地位最為特殊,與諸多仙宗大派交情匪淺,其中有著整個神州浩土之中,尚且存世的唯一丹帝,可煉出九品帝丹,對於帝境強者,都有大用處。
不過丹霞盟而今已是靈王李景洲麾下的勢力,與隸屬於楚瀚舟一脈的玄星教不睦。
雲天閣則是處於半隱世的狀態,閣內的弟子數量也不多,遊諾便是雲天閣的現任閣主,與楚瀚舟私交頗深。
來此,石嵐一是為了感謝遊諾所造的這具化身,二是來拜訪一位故人。
雲天閣的駐地,位於萬仞高山之間,萬壑爭流入谷,蕩起漫天水氣,山道間霞霧迷離,勝似仙境。
石嵐登上此間最高峰,峰巔凌絕俗世,回首便可俯瞰山河雲海,帶著一絲涼意的青冥觸手可及。
門前駐守著兩名弟子,二十上下,一身白衣,領口繡著祥雲水紋,氣質正如腳下這座雄峰,出塵而絕於俗世。
問明瞭石嵐的身份後,兩名弟子不敢怠慢,將石嵐迎進山門,領入一間雅室,奉茶招待。
過了片刻,雅室的門再度被開啟,走進一道身影,身材勻稱,穿著雲白束腰長裙,眉眼如畫,雙瞳如剪水,氣息出塵,如瑤宮仙子,寵辱不驚。
十餘載不見,陸月卿的身形豐潤了些,臉上也褪去了原有的些許青澀。
“師尊正在閉關,不便見客,見諒。”
陸月卿走至石嵐對案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靈茶,沉默了片刻後,輕聲開口:
“我該怎麼稱呼你?無雙王?姐姐?還是未婚夫?”
她的目光中透著些許複雜,自騰龍城後,這是第一次兩人獨處,沒有旁人在。
時至今日,陸月卿依舊記得,當初拜訪石府時,與石嵐的第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