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石嵐？”
白未央微微抬頭，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自仙武城戰場一別，石嵐身上的變化太大，他有些不敢確認。
見到石嵐微微點頭後，他不禁有些唏噓，感受到石嵐身上並未掩飾的氣機，他瞬間瞠目結舌：
“你踏入元神境了？！”
初見之時，他清晰記得，石嵐不過才地煞境，這才過去多久，便已經是元神境的大修士。
這種修行速度，他聞所未聞，可以說是前不見古人，後未必會有來者。
“前段時日剛剛突破。”
故人相逢，石嵐嘴角也是不禁浮現出了一縷笑意。
“許久不見了，白將軍。”
再次重逢，白未央變了不少。
在軍陣之間，他一向拒人於千里之外，顯得極為高冷，為人處世也是一派老成，像個長輩，如今倒是有了幾分年輕人的感覺。
這倒也正常，相較於同等修為的人而言，白未央的年紀實在稱不上大。
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於大驚小怪，白未央輕咳了兩聲，壓下心中的驚異，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
“這裡是何處？你為何會在這裡？”
“這裡是雲煙星，帝庭將這顆星辰作為封賞，賜給了我。”
石嵐解釋了一句，不等白未央從帝庭的大手筆中回過神，又取出了鎮妖令。
“雲塵上將已破例擢升我為上三品鎮妖將。”
白未央的面色霎時間有些精彩，若論官職高低，石嵐已經可以做他上級了。
世事無常這四個字，在這短短片刻，白未央忽然間有了極為深刻的理解。
石嵐瞥了一眼一旁低著頭，始終未曾開口的竹熙陽，輕聲道：“可需幫忙？”
“不必。”
白未央瞬間理解了石嵐的意思，微微搖頭：
“我稍作休整就會離開，此次多謝你搭手相救之恩，日後必有所報。”
“將軍言重，若有需要，我到時可直接送你回中天域。”石嵐擺了擺手。
“多謝。”
房間內的氣氛好似變的有些尷尬，石嵐並未久留，很快告辭離去。
竹熙陽自始至終一言未發，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那隻樹妖與我之間的神魂繫結，在一年之前便已經解開了，想必是有妖皇出手了。”
半晌後，白未央打破了沉默。
“你隨時可以離開。”
竹熙陽猛然抬起頭，神色怔然，心中並無意料之中的欣喜，反而有些無所適從。
如今在妖族眼中，她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叛徒，回去唯有死路一條。
若不回妖域，她又該去哪裡呢……
白未央心頭一時間也有些五味雜陳，他與竹熙陽之間的關係太過複雜，有些難以理清。
邁入元神境後，他體內的皇血便燃盡了，那時竹熙陽其實是可以直接殺他取魂的，但不知為什麼，她沒有那麼做。
之後一段時日相處下來，白未央心中的感情便愈發複雜，甚至有了幾分不該有的邪念。
即便他劍心通明，將這些邪念斬去了，但根源始終未斷。
他是人皇后裔，鎮妖軍中斬妖無數的鎮妖將，而竹熙陽是天妖，那一份邪念若再度滋長下去，怕是會引起十分恐怖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