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亮哪敢再多言,趕緊低頭退下。
“你們幾個都給我聽好,不用管他什麼《楚報》《宋報》的,一個小報社哪裡夠資格和咱們爭。你們要沉得住氣,咱們再讓他得意兩天,到時候自己就會關門大吉。”
說罷,李探訪掃過全場,一臉不屑說道:“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個《楚報》是誰開的,是風聞政事的章廣盛,你們覺得就這種換湯不換藥的報紙,能夠玩的過咱們嗎?吃了定心丸,就都散了吧。”
“是,李爺!”
既然李探訪這樣自信,手下人也不會再多說別的。
然而情況真會如此嗎?
第四天,《楚報》發行量倍增。
第五天,《青花》銷售額銳減一半。
第七天,《楚報》徹底擊垮《青花》,擁有了《青花》之前佔有的四分之三市場額。
青花堂上下是一片震驚。
……
北平城,城南小樓衚衕。
誰都知道四九城是東富西貴,南貧北賤,但凡是有點身份和本事的人,都沒誰願意在南北城住著,他們覺得那樣掉份兒。
誰願意在賭坊窯子茶館聚集的地方住著呢?
但惟獨有一位爺例外。
他就是居住在小樓衚衕的李四海。
在這片兒提起來李四海李爺,那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手眼通天,財大氣粗,而且誰都知道李爺為人講究個信字,說話算數。
說話砸坑、吐吐沫釘釘兒。
只要是李爺說過的話,那就沒有做不成的。
此刻,李四海穿著一身綢緞褂,正悠閒自在地躺在自家天井的搖椅上,閉著雙眼小憩。
身材略微發福的他,不但不顯肥胖,反而多了幾分威嚴。
轟!
就在這時,原本陰沉沉的天空陡然間傳來一道悶雷,咔嚓一聲,院裡面那棵蒼老的石榴樹從中間斷開。
緊接著,斷掉的枝幹開始慢慢垂落,發出來的那種聲音像是無數只小蠶在咀嚼桑葉似的,讓人感覺難受彆扭。
砰!
斷了的樹幹落在地上,可李四海依然穩穩當當的躺著,面色如常,只是動了動嘴皮子道:“讓他進來吧!”
“是,李爺!”
身邊的管家沈墨拍了拍巴掌,一直在外面候著的李探訪便一溜小跑地進來,剛剛進來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面對著李四海低下了腦袋,滿臉乞求之色。
“李爺,我錯了!”
“你錯了?”
李四海慢慢睜開雙眼,看著天空逐漸陰暗下來的天色,那深灰色的雲層正在蓄積著一場傾盆大雨,彷彿隨時都會降臨。
“你錯在哪裡了?”喝了口茶,李四海似笑非笑地問道。
“我錯在沒有打壓《楚報》,讓他搶了我們報社生意。”李探訪立即說道。
“打壓?”
李四海嘴角露出一抹譏誚冷笑,慢慢從躺椅上坐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過來,看著李探訪就像是看著一個野狗。
“憑你也能打壓住《楚報》?”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