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高壓，缺氧。
每一個單獨拿出來都足以致人死亡的困境，此刻全部加在了李長青身上。
水流順著塌陷之處瘋狂湧入，高速流動形成一個引力巨大的漩渦，李長青站在其中，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
早在之前，他體內的氧氣就已經耗盡。
肌肉細胞還可以憑藉無氧呼吸消耗糖原，勉強超負荷運轉。
但是內臟器官，心臟，乃至於更重要的神經細胞卻無法做到。
正常人，窒息一分鐘後，意識就會開始模糊，窒息三分鐘後，體內的器官便會迅速衰竭，心臟紊亂，乃至停跳。
而一旦超過6分鐘，神經細胞就會因為缺乏氧氣，產生不可逆的傷害，輕則大腦病變，重則當場死亡。
氣血可以緩解肌肉的疲勞，但卻沒有辦法讓保護神經細胞。
此刻，李長青的氣血並未枯竭，就算是他打破極限，獲得了體魄加點。
沒有氧氣，就是沒有氧氣。
武者並非靈能者，尚未擺脫碳基生命的束縛。
只不過可以比正常人堅持更久。
但十分鐘後，他要還是無法解決問題。
必死無疑。
窒息，是極端的酷刑。
那種肺部好像要炸開，大腦撕裂般的疼痛，加上心臟紊亂帶來的血液迴圈所阻，足以令人難受到發瘋。
而李長青不僅是個武者，他的聽勁還大成，對於渾身各處的感應，比普通人要強上數十倍。
自然，他所承受的痛苦，也要遠遠超過普通人窒息的痛苦。
此刻湖底充滿了致命的暗流
李長青親眼看見一隻黑魚被暗流捕獲，連一秒鐘的掙扎都沒有，直接落入塌陷洞口，生死不知。
三分鐘後。
他依舊站在塌陷處上方，體內的氣血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
最要命的時，大腦的神經細胞已經朝他發出了危險警告。
眼中的景象開始模糊，視覺神經因為供養不足，開始罷工了。
但李長青臉上卻沒有一絲焦急，哪怕白皙的面板已經湧上了紫紅色。
他依舊屏氣凝神。
“呼吸，如何呼吸？”
哺乳動物的呼吸，是用鼻腔，嘴巴連同呼吸道，透過肺葉進行氣體交換。
李長青嘗試著動用呼吸法，他先是吞嚥冰冷湖水，透過氣血包裹將湖水帶入肺部。
那股極其不適的排異感，差點讓他張口咳嗽，可都被李長青以強橫的意志生生鎮壓。
呼吸！
乾坤呼吸法運轉。
十秒鐘後，李長青面色脹紅地吐出湖水。
“不行，湖水裡的氧氣含量太低了，我的肺又不是鰓，沒辦法透過水直接交換氧氣。”
沉思間，時間又過去了一分鐘。
四分鐘！
已然逼近危險的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