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鏢頭,你殺了這個人,可知你福威鏢局不日將有滅門之禍?”
此話一出,只聽“噗通”一聲,剛剛有點緩過勁來的林平之跌坐在地,卻是被蘇樂突如其來的話給嚇了個屁股蹲兒。
“蘇少俠,玩笑可不能亂開。”旁邊的鄭鏢頭冷冷道,“只是殺了個小蟊賊而已,蘇少俠是不是有些危言聳聽了?”
“小蟊賊?”蘇樂端起酒杯,看了鄭鏢頭一眼,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道:“林少鏢頭,你可知這人是何身份?”
“是何身份?”林平之還處於……嗯,俗稱懵逼狀態,聞言下意識問了一句。
“呵呵,此人名叫餘人彥,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不過是青城派掌門、松風觀觀主餘滄海最不爭氣的兒子而已,不過餘滄海這個人,小肚雞腸,睚眥必報,兼武功不弱,乃正道武林中十位好手之一,你殺了他的兒子,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蘇樂說道。
“什麼?!青城派掌門的兒子?”此話一出,當真如晴天霹靂,鄭鏢頭猛地站起來,卻將桌椅板凳打翻了一地,他旁邊的另一個漢子也嚇得直哆嗦,倒是林平之沒啥反應,嗯,還在地上坐著,可能快嚇傻了。
眼見桌子翻了,飯菜撒了一地,蘇樂眉頭一皺,不過也知道鄭鏢頭乃無心之失,鄭鏢頭卻顧不得許多,急忙問道:“蘇少俠此言當真?”
“信不信由你,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趁現在趕緊逃命去吧,哦,對了,鏢局就不要回了。”蘇樂說道。
這時,林平之也緩過來了,雖然還是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卻也比剛才好多了。
聞言,梗著脖子說了一句:“青城派掌門的兒子又如何,便可以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了麼?況且,我福威鏢局未必便怕了他青城派。”
“呵,井底之蛙坐井觀天,”蘇樂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道:“別說你們福威鏢局在福建省的勢力,便是將其餘省份的所有鏢師全部召回來,也未必是餘滄海的對手。”
“你胡說!”林平之聞言大怒,當下也顧不得害怕了,走到蘇樂面前,道:“當年我先祖遠圖公威震江湖,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打遍天下無敵手,而今傳到我父親,即使不復當年先祖威風,但也不至於怕了他青城派。”
聞聽此言,站在林平之身後的鄭鏢頭亦是微微點頭,即使他這種江湖上的小角色,也聽說過當年林平之的曾祖父林遠圖的傳說,也正是因為林遠圖的威名,當年自己才選擇加入福威鏢局。
“哈哈哈,”蘇樂聞言卻是哈哈一笑,道:“不復先祖威風?看你樣子習武時間也不短了,卻連一個不學無術,只知調戲良家婦女的餘人彥都打不過,可見你家傳的辟邪劍法並不如傳聞中那麼厲害。”
林平之剛要反駁,便聽蘇樂繼續道:
“你仔細想想,你之武功比你父親如何,怕是相差不遠吧,那你可知餘滄海的武功比他那廢物兒子何止高了十倍,你父親可比得過餘滄海,福威鏢局裡的鏢師可比得過青城派的弟子?”蘇樂問道。
“我……”林平之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其實他知道蘇樂說的是有道理的,若那餘滄海真如眼前這位少俠所說,那自己的父親多半不是他的對手,而鏢局裡的鏢師想來也是打不過青城派弟子的,難道因為我一時衝動真的會給福威鏢局帶來一場大禍?
想到這,林平之剛剛冷靜下來的思緒又亂了起來,不過他還是說道:“餘人彥是我殺的,青城派報仇找我便是,大不了把命陪給他們,為何要滅我福威鏢局滿門?”
聽到這話,蘇樂不屑地一笑:“呵,天真!你以為什麼是江湖,江湖就是拳頭大的說了算,現如今青城派為刀俎,你福威鏢局為魚肉,以餘滄海的性子,你覺得他會放過福威鏢局麼?”
“……”林平之沒話說了,站在他身後的鄭鏢頭也是一陣心驚,心道:這位蘇少俠說的不無道理,難道福威鏢局真的要大難臨頭?回想起剛剛蘇樂對自己說的連鏢局也不要回直接跑路的話,鄭鏢頭糾結了。
不,不能跑,總鏢頭待我不薄,我又豈能做那忘恩負義之徒,大不了舍了這條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殊不知正是這個決定救了他一命。
早在一開始蘇樂勸他逃跑時便給他下了個套,此時青城派大部分弟子都已來到福威鏢局附近,鄭鏢頭如果自己逃跑,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青城派的追殺的,若他決心跟福威鏢局共進退,反而會有一線生機,要不然真當他蘇樂是泥捏的,看不見之前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氣?
心下有了決定,鄭鏢頭眉頭漸漸舒展,眼中閃過一抹堅定,對林平之道:“少鏢頭,青城派又如何?大不了跟他們拼了,再說了,此事本就青城派理虧在先,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天理了?”
“對,沒錯,大不了跟他們拼了!”
“對,跟他們拼了!”
“大不了魚死網破!”
林平之身後的其餘三人也跟著叫道,林平之聞言,亦逐漸冷靜了下來,事情已經發生,再急也於事無補,最終還是要想辦法解決。
想到這,林平之看向蘇樂,雙手抱拳,施了一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