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哥!勢不可為,這些人氣息很強,不可為了師師枉送性命,給她吧。”李師師輕扯唐岐山的衣袖。
“你待會找機會回到畫中去,有大哥在,誰也別想帶走你!”唐岐山斷然說道。
唐岐山自小體弱,隨時命懸一線,本想平淡的過完這不知長短的一生,卻遇見了秀緣,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之中。既然老天讓他遇到這些奇緣,命不該絕,那他為何不敢抗爭?難道要一輩子靠別人的扶持才能站立在這滄海沉浮的紅塵中?即便是颶風狂浪中的一葉扁舟,也絕不會甘於沉淪。
李師師聽見唐岐山堅定的聲音,心中暖流湧動,淚水盈盈。她本是執念所化,這千年來的悲苦,早已讓她心若死灰。手是涼的,身體是涼的,心也是涼的。何曾有人如此周全維護於她?輕咬嘴唇,暗自下了決定。
唐岐山也不廢話,心念一動,“呼”,整個寬敞的房間一陣妖風肆掠,一股攝人的壓迫感頓時充斥在每個人心頭。眾人眼前一黑,光線變暗,繼而大驚失色。眼前突兀的出現了一尊龐然大物,身軀似蛇有五丈長短,粗約兩人合圍,渾身青色,有鱗甲,寒光閃爍,腹部有鰭,呈乳白色,頭顱碩大,無角,側眼,巨口扁平,嘴生獠牙,卻無蛇信吞吐。正是唐岐山玉印之中的虺龍。
“什麼妖怪?”喜鵲站的較近,正好一個碩大的蛇頭,瞪著銅鈴般的巨眼毫無生氣的盯著她,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她踉蹌後退,口中一聲驚呼。
“愣著作甚?還不拿下?”喜鵲一聲嬌叱,發現衝進來的一群人被這巨怪擠在了牆邊,吞著口水直髮怵,沒有一人膽敢妄動。
“喜鵲姑娘,今日並非是小子無禮莽撞,實被逼於無奈,若是姑娘不願放行,就怪不得我這兇獸傷了人命!”唐岐山面色冷峻的說道。
“一群廢物!”喜鵲暗恨這群不頂用的幫手,接著手中出現一支竹哨,放在口邊一吹,只見人影閃動,屋裡屋外被圍了一個水洩不通。
林正風打量四周,來人之中不下十位堪比天師境強者。本來他也是被唐岐山召出的虺龍嚇的不輕,聽唐岐山口風是他豢養的兇獸,當下是鬆一口氣。誰知這轉瞬之間,形勢立馬又變,勝負難料,非死即傷的結局。若是僥倖逃脫,必定重傷,也終逃不過第一樓接下來的圍剿,必當死於非命。
林正風分析清楚形勢之後,見喜鵲準備下令圍殺,一聲爆喝,
“慢!喜鵲姑娘,且聽我一言如何?”林正風站在唐岐山身前說道。
“天師還有何話要講?”喜鵲沉聲道,如今撕破了臉,她也不必以禮相待。
“喜鵲姑娘,今日形勢雖不利於我,但你恐怕也是強留不下我們,不妨聽我一言,再做決定如何?”林正風放緩口氣說道。
“天師還請說來聽聽。”喜鵲聞言,稍微思索,點頭說道。
“喜鵲姑娘出自第一樓,盡聞天下事,不知可否知曉一人。”林正風說道。
“何人?”喜鵲淡淡回應。
“青城山,法殿之主,道號:秀緣。”林正風正色說道。
“寧封真君座下親傳,青城秀緣天師?”喜鵲凝眉說道。
“既然喜鵲姑娘知曉此人,那可是要與他為敵?”林正風問道。
“天師說笑了,秀緣天師乃道門奇人,一身雷法殺伐凜冽,滅鬼屠妖,堪稱天師境第一人,又是寧封真君座下,我第一樓從未想過與此人為敵。”喜鵲說道。
“既然如此,那姑娘今日便不能傷了唐岐山。”林正風說道。
“為何?”喜鵲不解。
“岐山兄弟,你與秀緣天師相交,想必有他饋贈之物,不妨給喜鵲姑娘鑑定真偽。”林正風看向唐岐山。其實他也吃不準這唐岐山是否能拿出能證明秀緣身份的東西。
“此物,你可認得?”唐岐山也不廢話,伸手一託,一方玉印已然握在手中。
“玉印?”林正風和喜鵲都是一驚,他們同時感覺到了這玉印之上雄渾的雷咒威壓。
而那虺龍見到玉印,嗖的盤著身子,把頭埋了起來,哪還有先前氣吞天下的氣勢?
至於張天成和艾琳兩人早已被這接連發生的鉅變震的說不說話來,李師師更是見到虺龍之後,直接躲在了唐岐山背後。
“可否借我一觀?”喜鵲沉聲說道。
“也不怕你能拿走!”唐岐山隨後拋給喜鵲。
喜鵲接住玉印,翻起玉底,一道咒印渾然天成。
“天罡五雷咒!”喜鵲手一抖,差點扔掉手裡的玉印。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唐岐山。
“你,你,唐先生,你和秀緣天師是何關係?”喜鵲震驚的問道。
“朋友!”唐岐山說道。
“不可能!這是殿主玉印,我曾見過,若是朋友,他萬不會把如此貴重萬分的玉印交到你的手裡?”喜鵲不信。
“你信還是不信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只問你,今日我是能走,還是不能走?”唐岐山沉聲說道。
喜鵲不敢確定這唐岐山與秀緣的關係,但細細回想,這唐岐山一介凡人,不僅能使出雷咒,還能降服畫妖,而且能召出一條實力強悍的兇獸。種種跡象,絕非一個世俗之人能辦到的,當下已是信了八分。
喜鵲深吸一口氣,平復內心的情緒,隨後一揮手,圍在屋裡屋外的人盡數撤走。林正風當下也是被這玉印震的說不出話來,但見到困局已解,也是鬆了口氣。
“唐先生,之前是喜鵲多有得罪,還望海涵,喜鵲定會為今日之事,做出賠償。”喜鵲送還了玉印,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