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劉亞芝自嫁給你以來,有三件事對不住你。第一件,便是讓你背了一輩子吃軟飯的辱名,這家酒樓雖全是我家裡出的銀錢,但進進出出都是你在張羅,二十年如一日,我又是個不會事的,幫不到半點的忙,倒是你的累贅;第二件,你母親去世,我正好大病,又是異地他鄉,你分身乏術,兩不能全,終於卻誤生母的喪期,讓你在宗族中抬不起頭來,在族譜中劃掉了你的名字;第三件,…”劉亞芝已是眼眶血紅,強忍淚水,這第三件事還沒交代,身前便是陰風陣陣。
“哪裡來的許多囉嗦,時辰已到,由不得你,魂來!”兩個陰司接引已是闖了進來,勾魂鐮一揮,不待劉亞芝說完話就要索了她的魂魄。
“求大人給我說一句話的時間,來世做牛馬以報!”劉亞芝卻是看得見這兩名鬼差的。見鬼差進來,話沒講完,便跪在了地上,頭磕的碰碰作響,地板都要碎裂開來。
“已經破例給了你時間,修得囉嗦,若是誤了時辰,畜生道都讓你去不得!”接引厲喝,不管劉亞芝哀求,就要拿魂。
“滾!”秀緣一聲爆喝,慢慢起身,看向兩名鬼差,衣衫獵獵,臉色冰冷,一身靈力暴動,震的四周桌椅碰碰作響。
“你想作甚?”那鬼差竟被秀緣氣勢所攝,後退幾步,不敢上前。
“我話沒問完,你敢拿魂?”秀緣冷聲說道。
“之前敬你道教天師,給了你三炷香時限,若非你真敢阻攔陰司拿人?”那鬼差厲喝道。
“莫說你們小小的陰司接引,就是無常來拿人,我話沒問完,也休想動她絲毫!”秀緣手掐咒印,掌心之中雷霆“滋滋”作響,接著袖袍一揮,兩道驚雷轟一聲打在兩名鬼差身上。兩名鬼差揮手阻擋,卻是一觸即潰,碰一聲,齊齊被劈出了門外,酒樓大門被撞的粉碎。
“我再問你一遍,若你還是不答,今日我也只能袖手旁觀了。”秀緣不理會嚇傻的掌櫃和身邊的小夥,看向劉亞芝說道。
“先生!求你別問了,亞芝報不了你的恩情!”劉亞芝卻是對著秀緣磕頭,痛哭出聲。
“你如今到了這步田地都不開口,想必這件事與你家掌櫃有關吧?”秀緣淡淡說道。
“先生!”劉亞芝卻是拉著秀緣的褲腳,一個勁的搖頭,一臉的哀求。
“與我有關?與,與我有關?先生,此話怎講?是否我能救亞芝性命?”掌櫃的一聽秀緣這話,如夢初醒。
“你們二人若是沒死,就給我進來,若是想跑,你們掂量掂量,退了兩層鬼皮,是否能逃出我的手掌?”秀緣往門外喝到。
“天師息怒,還請天師開恩,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兩名鬼差飄了進來,身形虛幻,顯然傷的不輕。
“若非你們只是奉命,你們認為還有和我說話的機會?”秀緣冷冷撇了一眼兩名鬼差。
“多謝天師饒命!”兩名鬼差不敢造次。
“我且問你們,這劉亞芝是否陽壽已盡?”秀緣問道。
“卻是陽壽已盡。”鬼差回道。
“可有生死薄為證?”秀緣再問。
“我等陰司接引,並無資格檢視生死薄。”鬼差回道。
“誰有資格?”秀緣又問。
“無常黑白二使,皆能檢視生死薄。”鬼差說道。
“是你們去叫無常前來,還是讓我去請?”秀緣淡淡說道。
“這…請天師稍坐片刻。”其中一隻鬼差化為一陣黑煙消散,另外一名立在旁邊不敢亂動,生怕惹惱了秀緣,一掌把他滅了。平日裡的威風就是鬼差這個名頭保著,今天他們卻是遇見了無懼閻羅的正主,哪裡還敢猖狂?
一盞茶的功夫,兩道黑煙在門外凝聚,之前的鬼差領著一名身穿黑衣人進來。這人頭戴高帽,上書“天下太平”,一身黑衣,臉色漆黑精瘦,身材矮胖,手執哭喪棒,一雙眼睛毫無生氣,正是黑無常。
“不知是哪位天師管我陰司拿人?”黑無常乾癟癟的聲音響起。
“青城山秀緣。”秀緣起身看著黑無常。
“不知天師為何阻我陰司拿人?可有說法?”黑無常冷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