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龐勇把奄奄一息的山子放到了自己的身後,對著黃石說道:“兄弟,山子堅持不下去了,我們把防衛的區域縮縮,各自負責一半的防禦如何?”
黃石雙手各握著半截長槍,對著龐勇嘿嘿一笑,灑脫的說道:“沒問題,北狄的狼崽子們也力竭了,方才砍我那幾刀的力道都沒有開始那麼足了。”
龐勇聞言哈哈一笑,兩人對視一眼,轉瞬間又變成了沉默。
“老黃,我最多還能堅持一輪,你呢?”
龐勇知道黃石是在說笑,他清楚自己的情況,體內的天地之氣已經都臨近乾涸了。
“我也一樣,可拼了命還能再來一輪。”黃石輕輕一嘆,他轉過頭來看了看白家兩女,又看了看龐勇手裡的盾牌,接著說道:“死倒無妨,只是愧對了將軍的信任,無法保護兩位小姐的周全。”
黃石想到了白山青對於女兒的關懷,忽然想起了自家那個剛出生的小丫頭,心思一動就滿臉諂笑的看向了龐勇,出聲說道:
“對了,我們兩個做個約定,若是誰能躲過今天這一劫,一定要替對方照顧好一家老小。”
龐勇聞言接著大笑一聲,說道:“這約定不公平,老子孤身一人,哪裡來的家人。不想你,去年剛成親,今年弟妹就給你添了個小閨女。”話說道這兒,龐勇停下話語,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你一定要活著回去,配著小丫頭長大才是。若是有空,可以去炎墟州龐家寨,替我給老爹老孃上柱香。”
聽到龐勇清冷的話語,黃石剛想回話,就聽到了白狼輕騎的嘶吼聲再次響起。放眼望去,只見漫天塵土裡,白狼軍八十輕騎轉身之間就已經衝殺到了眼前。
“直娘賊,怎麼感覺堅持不下去了。”
“是我,我怕是忘了還要承受山子的那份。”
“唉,要是有酒就好了。”
李安民就在幾人幾十步處,他強壓著自己衝殺過去的衝動,臉上露出一抹焦急之色。他願意以死報恩,卻不願意牽扯進來紅纓和凡凡,以及其他隊友的性命。
兩人看著自己眼前的各四十白狼輕騎,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雖然語氣輕鬆,可是他們知道這有可能是他們之間最後的對話。
承受著白狼輕騎的重壓,龐勇耗光了體內最後一絲天地之氣。雖然短暫的阻礙了白狼騎兵的重逢,可是卻再無後繼之力。龐勇憂心身後的山子,更有新白素素和白貞貞,他爆喝一聲,就將巨盾甩了出去。
盾牌本就佈滿了裂紋,又被龐勇全力一扔,瞬間就分散開來,化作了片片鐵塊,一股腦的砸在了白狼輕騎的戰馬頭上。最前頭的幾匹戰馬瞬間就被砸了個腦漿四濺,來不及發出一聲哀鳴便癱倒在地。
後面的戰馬也因此收到了驚嚇,一瞬間四散奔走。自此,龐勇眼前的白狼軍攻勢一頓,就此停止了下來。白狼騎兵們無奈只好,只好勒住了韁繩,平息戰馬的驚嚇,組織再次的衝鋒。
黃石這邊的情況卻不容樂觀,他手中的長槍已經摺斷,手頭上沒有了趁手的武器自然實力收到了極大的損傷。
此刻的黃石已經疲於應付攻勢兇猛的白狼輕騎。他只能盡力的揮舞著手中斷成兩截的槍桿,一下一下的阻礙著敵人。
看到一個騎兵正在縱馬高高躍起,眼見著寶馬的鐵蹄就要落在了黃石的頭顱之上,龐勇心急如焚。他不忍心見到袍澤慘死,龐勇想起了黃石的女兒,滿月酒席他去了,小丫頭很可愛。或許自己是孤兒的緣故,龐勇不忍心看到那麼可愛的小丫頭遭受自己經歷過的苦痛,一時之間,他感受到了血氣衝頂。
只見龐勇抓住自己這邊白狼輕騎重新組織攻勢的空檔,一個飛身幾臺衝到了黃石的身前。眼見了馬蹄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龐勇渾身上下生出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只見他伸出大手,一把就緊緊握住了堪堪落下的馬蹄。
龐勇拖著馬蹄向前兩步,巨力加持之下,連馬帶人都被他拖了出去。這還不止,龐勇悍不可擋的直面衝殺而來的白狼輕騎,雙手握住了馬蹄,雙腳往地上一杵,猛地一用力。
只見龐勇旋轉了半圈,雙手握住的駿馬居然被他甩了起來!看準了白狼輕騎的方向,龐勇忽然送開了手,緊接著那匹馬就直接飛起,朝著白狼騎兵飛了過去。
這一擊砸倒了一片白狼騎,黃石坐在原地喘著粗氣,看到龐勇方才神勇的表現驚訝的目瞪口呆。黃石剛想調侃幾句,就看到龐勇在他憧憬的目光下,一個軟身,灘倒在了地上。
黃石連忙起身,想要將龐勇扶了起來,可還未來得及行動,就聽到了一聲怒吼。
“狂徒受死!”
循聲望去,只見現在一直藏在後面,居中指揮的百夫長莫雷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白貞貞和白素素兩女身前。只見莫雷雙手握住一把閃爍著烏光的黑色大刀,整個人坐在疾馳而來的駿馬之上,擺住了一個力劈華山的姿態,一刀就朝著兩女砍殺過來。
莫雷不是傻子,能做到百夫長的位置也說明他足夠聰明。三名白鷺密衛,一直悍不畏死的保護著兩位白裙女子。況且兩女身上青,紫兩色光芒閃爍不止,都說明了兩女恐怕為籌劃著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