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眼中閃過一聲淚光,她小心翼翼的將李安民抱在一旁,柔聲說道。
戰場當中,六個藏匿於草叢的蒙面兇賊跳了出來。彼此對視一眼,抽出腰間的佩刀,衝著兩人就衝了過來。
“賊子受死!”
紅纓臉色一變,眼神裡滿是熊熊燃起的怒火。她一聲清喝,抽出腰間軟劍,衝著六人衝殺過去。
李安民努力的睜開眼,只看到紅纓衣袂飄飄,周身上下淡淡的紅色霧氣縈繞。嬌小的身影就在此刻,哪怕是隻有背影也是如此絕美。
“呵呵,原來她也有呼吸之法,只不過是紅色的...”
李安民再也扛不住這湧來的倦意,昏迷之前喃喃自語道。
....
再睜開眼已經是夜晚,李安民看了看熟悉的環境,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
又是床上,又是自己家。
只不過守在自己身前的不僅是流螢,還有衣衫有些凌亂,身上還有未洗淨的血汙的紅纓。
見李安民醒來,紅纓頓時面露喜色,眼眶微微泛紅,竟然隱隱有些溼潤了。
她就要衝過來扶起李安民,可誰成想流螢一臉怒氣的瞪了紅纓一眼,搶在紅纓之前趴在了李安民的胳膊上。她想起了大哥被救治時後背上六個深深的血槽,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擔憂和恐懼,大眼睛裡淚水狂湧不止。
她抱著李安民的胳膊,糯糯的叫了一聲:“哥。”然後嚎啕大哭起來。
李安民衝著紅纓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接著輕輕的撫摸著妹妹流螢的腦袋,沒有說話。三五天的功夫,自己兩度重傷昏迷。想來流螢小小年紀,必定是擔憂害怕極了。
過了許久,在李安民輕輕的撫摸下,流螢的情緒終於得到了舒緩。她擦了擦眼中的淚水,看到哥哥眼中溫和的笑容終於平靜了下來。
“流螢,大哥餓了,快去給大哥拿掉吃的過來。”李安民見妹妹恢復了平靜,也放下心來,輕聲對流螢說道。
流螢聞言一拍腦袋,有些氣惱自己竟然忘記了給大哥準備餐食。她趕忙對著李安民道了一聲好,轉身就衝出了李安民的房間。
“紅統領,家妹年幼,性格頑劣,若有衝撞之處,在下在此代她向您道歉。還望紅統領海涵!”李安民看著紅纓,緩緩說道。
“無妨,無妨。你身上的傷皆是因我而起,該道歉的是我。何況我看流螢這小丫頭甚是可愛,心中也甚是喜歡。”紅纓見李安民醒來,激動的險些流出淚來。只不過流螢這麼一鬧,她才收斂了心中的情緒,一臉嚴肅的回答道。
“可曾查清這波刺客的底細?”李安民沒有留意到紅纓深色上的變化,他將心思放在這此次突然的遇襲之上。
“刺客一共六人,被我擊殺了四人,身上沒有留下任何能夠證明身份的資訊。不過看招式,路數不像是狄族人。”紅纓低頭沉思片刻,又抬起頭看著李安民,鄭重其事的說道:“此事我已經上稟了輕風曲軍侯沈乘月,敢在我玄雀旗下胡作非為,真是活膩歪了!”
“李安民,我一定會將此事調查清楚,還你一個交代!”
李安民沒有回答紅纓,只是沉思片刻後閉上眼睛,悠悠說道:“想殺我,無非我看到了身著空腹那位的容貌。能夠有力量在玄雀旗下動武的,若不是無所顧忌的狄族,呵呵,那邊只有喪心病狂的皇室了。說起來,今天是我將你捲入了這場風波當中。”
紅纓聞言,皺起了柳葉彎眉,她沉思良久才接著說道:“如今朝中情況複雜,陛下十多年前突然性情大變。如今朝堂之上,魚龍混雜,派系爭鬥嚴重。不過你放心,我軍方玄雀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李安民與紅纓相識不到一日,聽到紅纓如此真誠懇切,心中暗暗對這個大咧咧的傻姑娘多了幾分好感。
他轉念一想,紅纓對廟堂之上的事情居然瞭解的如此透徹,更加篤定紅纓的身份絕非一個小小統領那麼簡單。而且透過她的話中,李安民隱隱猜到恐怕紅纓和大漢軍方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絡。
“難不成我莫名其妙的就選擇了派系?”
李安民心頭湧起無數個疑問。
原本他夢想著能夠縱橫邊關,馳騁沙場!可就在方才的一瞬間,他忽然想要到朝堂之上去看看,到從小老爹就描繪給他聽的大漢去看一看。
紅纓見李安民神情有些恍惚,唯恐他傷病復發,連忙走到李安民的床前。她焦急之中,伸出柔荑握住了李安民的大手,驚慌失措的問道:“怎麼了,你沒事吧?”
李安民忽然感受到手上的溫暖和柔軟,回過神來看到紅纓臉上還粘著點點泥垢,忍不住痴痴笑出聲來。
“紅統領,你臉上還有泥點呢。”
紅纓這才緩過神來,驚覺自己居然握住了李安民的手,於是像是被針紮了一般,閃電一樣的將手收了回去。
臉上的羞紅一閃而過,紅纓趕忙用衣袖抹了抹臉。然後深呼一口氣,鼓起了兩腮,瞪圓了眼睛,故作鎮靜的說道:
“老孃樂意!”
話剛說完,紅纓就低下了頭,兩隻手擺弄起自己的衣袍,輕輕的說道:“我不姓紅,我姓,反正你以後叫我紅纓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