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聚散,縹緲如煙。群山,一山接一山,樓關,一關接一關。
陳喬刻意讓蒼鶴降低飛行的高度與速度,好讓黃辰和玉瑤好好觀賞。
這千里江山的絕妙風光到底只有在天上才能領略的到,如此風景也不枉古往今來多少人為之與人相爭,兵戈不息。
眼下身著青色玄衣的陳喬立在蒼天白鶴之上看著無限風光怔怔出了神,不時抖落了一下衣袖,從中掏出了一根玉笛。
玉笛聲起,蒼鶴和鳴。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而這天地之間,論鳴聲最悲,蒼鶴當推為首。
白鶴一鳴,四野皆悲。
陳喬笛聲與蒼鶴鳴聲轎交相輝映,更是讓人心神恍惚,就連路過群山時,百鳥猿獸都經禁不住悲傷,紛紛放聲悲鳴。
就連玉瑤公主在這笛聲的撩撥下,一張俏臉上也不禁掛上了幾滴清淚,煞是惹人憐愛。
而黃辰端坐在蒼鶴上,臉上依舊無喜也無悲。
在黃辰聽來這笛聲中包含的盡是生死離別之傷情,藏生村被毀的一幕幕出現在眼前,藏生村老者更是直接倒在了自己面前,但黃辰心底之中竟然沒有掀起一絲波瀾,就連當初極致的憤怒也消失不見。
黃辰只是默默的看著上天,看著天上惶惶大日。
不知從何時開始,或者是從最初黃辰修習輪迴往生經開始,黃辰對於生與死便有了些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一曲吹罷,陳喬緩緩收起了玉笛,看著黃辰,心中默默嘆道:“此子莫非是鐵石心腸,我這曲《遺恨悲歌》包含我多年修道以來的生死感悟,尋常人會被刺痛心中軟處,憶起心中最痛苦的一幕,理當應聲而哭,沒想到這黃辰心性竟如此堅韌,正適合修途,只是可惜……”
陳喬不禁嘆了口氣,而此刻玉瑤受笛聲影響,想起與玉明長公主脆弱的姊妹之情,與玉階多年的離別之情,不禁落下淚來。
陳喬搖了搖頭,手中憑空凝聚出一朵晶瑩剔透的冰花,這冰花開的絢爛,在陽光下更顯璀璨,走到玉瑤面前開導道:“功名利祿,榮華富貴,不過浮雲一片;愛恨情仇,生死悲歡,不過千古一剎,玉瑤師妹不必如此傷心。”
話罷,玉瑤伸出手欲抓住冰花,那冰花卻一瞬間隨風零散,一寸寸的消散。
玉瑤見此並未惱怒,反而一時出了神。
黃辰看著兀自飄散的冰花心想:“確實如此,這世上的一切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終究是要消散的,王權富貴功名利祿彈指間便灰飛煙滅,生與死,天與地之間能有什麼永恆存在?這陳喬以冰花說法,一心想助玉瑤磨練心性,倒是有心了。”
良久,玉瑤恢復了平常,原先那抹清冷再次浮上了臉龐。
陳喬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始講起了一些有關太虛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