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心中的苦水向晴柔傾訴一番,就對她說:“香妹,我就要變成一隻妖怪了。”
晴柔一聽,連忙問我是怎麼回事,我於是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向她說了一遍。
晴柔聽後嘆息道:“想不到我拼了一命救你,卻不能保你周全。”
我想的卻是成妖之後我只怕也不會記得晴柔了,因此格外悲傷。
晴柔卻寬慰我說:“傻蛋哥,你也別難過了,也許這就是我們的緣分,能再次見到你我已經很開心了。”
不知怎麼的,我聽了這話愈加難過,忍不住流下淚來。
第二天,也就是我身中妖毒的第六天,我情知自己已經無藥可救,於是開始準備後事。
我先去了一趟我的公署,我一直覺得愧對這個地方,雖然我不貪不腐,但真正恪盡職守的日子又有多少呢?自從我就任風神以來,不是忙於除妖就是忙於雜務,倒是苦了老管家這個人。
因此我把重要的請風檔案處理了一下,然後,我叫來了老管家。
我對他說:“老管家,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多虧你代為管理我的公務,有勞了!”
老管家連忙跪下對我叩頭說:“能為神君分憂是老奴的榮幸。”
我叫他起來,然後對他說:“老管家,我過兩天可能還要出趟遠門,這一次兇險異常,我可能有生命之憂,要是我在三個月之內還不回來,你就向仁君奏請新的風神吧。”
老管家愕然抬頭:“神君此行要去哪裡,竟如此兇險!神君屢次除妖,均戰無不勝,何出此言?”
我怎好對他說出全部實情,只好對他說:“你不要多問了,下去吧。”
老管家於是退了下去。
我再努力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沒有欠錢不還的人,至於火神兄,我已經寫好了一封信,書中對他述以詳情,免得我突然不辭而別,讓他為我擔憂。
再就是衣上雲了,不能讓她一直這麼跟著我,要是我真的成了瘋妖,再失手殺了她,我怎過意得去?其實我現在對衣上雲也有了一些好感,因為她現在不再胡亂吃人,而且對我也不錯,雖然長得有點冷豔,但明明就是個大美女,所以她應該有更好的歸宿。
我信步來到衣上雲的門前,恰巧衣上雲也從門裡走了出來。
衣上雲一見我就對我說:“窩囊廢,我已經收拾好了行裝,明天我們就一起回妖界去。”
我說:“衣上雲,你不要再跟著我了,明天我會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自生自滅,不會去妖界。”
衣上雲抬起一雙美目看著我:“窩囊廢,難道你討厭我?”
“那倒不是,”我說:“只是我變成了妖怪,就再也不是堂堂的風神了。”
“窩囊廢,”衣上雲說:“你以為我貪圖你是風神,所以才跟你在一起嗎?”
“那你為什麼非要跟著我不可?”我問。
衣上雲的臉一紅:“這是因為我對妖怪的窮形盡相早就看膩了,再說,你是一個真正愛花的人,要不然,你怎麼會從天上帶回我的花屍呢?”
我想起那不過是我接受了一個垂死之人的囑託,難道我這個小小的舉動,竟感動了她的心嗎?
“我從復活那時起,心中就暗暗發誓,今生我就要跟著你,你到哪裡,我就去哪裡。”衣上雲繼續說。
“難道我也變成了妖怪,你還要跟著我嗎?”我問她。
“恩。”衣上雲點一點頭:“我會繼續照料你,要是你死了,我就陪你一塊去死。”
我心想:“這可倒好,看來她是鐵了心了,只是我怎忍心一直拖累她?還須想個辦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