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醒了。
那三百多斤的體重,又是個天生神力的物種,躺地上正在跟綁住手腳的藤蔓較勁。
周令時也算是個老獵人了,做事周到,這藤蔓都是新鮮的,水頭足韌性好,八道捆下來,那是完全綁死了的。
結果雪人這一較勁,全身骨節是噶楞噶楞響,手腕上的八道藤蔓,愣是被它崩斷了一道。
這根被崩斷的,就是周令時在綁雪人的時候使的壞。
八道手指頭粗的藤蔓一起緊勒,那其實不疼,壓強不夠。
真正勒人的,就只有這一道,更緊,那是真正吃肉吃骨的。
就是這一道藤蔓,雪人醒來一掙,就斷了。
緊接著,腳脖子上也有一道藤蔓,被雪人掙斷了。
掙斷了這兩道藤蔓之後,其他手腳上的禁制,那是好幾道藤蔓一塊兒的。
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那就難了。
所以雪人就沒什麼辦法了,掙了一下發現紋絲不動,就躺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林朔等人就在一邊,看著雪人忙活。
發現這東西忙活完了,林朔看了看章進,問曹餘生道:“四舅,你說這雪人,算是獸類,還是算人類?”
“既算獸,也算人。”
“章進這小子,對人那是個大結巴,對獸是個小話癆,要不咱猜猜看,他能不能跟雪人溝通。”
“賭什麼?”曹餘生展開了摺扇,似是來了興致。
“亮東西。”林朔說道。
“亮什麼東西,怎麼個亮法?“
“我這把追爺,中間有暗格,裡頭有三樣東西,您要是贏了,我就拿出來讓大家見識見識。我要是贏了,您這口箱子,壓箱底到底是什麼,也讓我們開開眼。”林朔說道,“反正這一趟,看情景無論是我的暗格,還是您的箱子,裡面的東西都藏不住。提前見見光,也算是給這些小輩們心裡打個底。”
“好,既然魁首有這個雅興,我就奉陪了。”曹餘生笑道,“魁首先猜吧。”
“您是長輩,您先請。”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曹餘生搖著摺扇笑道,“我猜章家主啊,是先話癆,後結巴。”
“全讓您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麼呢?”林朔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算我輸了唄。”
“呵呵,先彆著急認輸,我們看看是不是這樣。”曹餘生說道,隨後用手上摺扇指了指章進,“章家主,能讓我見識一下,你們章家的獸語絕活兒嗎?”
魁首和謀主在說話的時候,章進正在一邊樂。
少年心想,這種事兒,誰輸誰贏那還不是我說了算。
對人,他確實說不出話來,這是打小落下的病根,這事兒章進其實已經不指望了。
但只要不是人,那自己完全沒有心理負擔,想說什麼說什麼,一點事兒都沒有。
結巴要裝成話癆,那做不到。
可反過來很簡單。
所以叔和舅爺的這個賭局,勝負其實是章進說了算的。
這就要看,章進對追爺暗格裡藏的東西,和曹家主木箱子裡的東西,哪個更感興趣。
當然是後者。
因為林朔追爺暗格裡的東西,章進知道。
其中一樣,就是他章家的唐刀。
先父有言在先,要接林朔三刀,才能把自家唐刀請回來。
這事兒,章進一直辦不到。
一開始少年還挺有心氣兒的,腦子一直轉悠著這個事情,日夜苦練不輟。
可現在,隨著對林朔的實力愈發瞭解,章進發現這事兒,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