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茅大海應了一聲,“咱們這喜馬拉雅山區南麓,其實我們剛到的時候,偷獵的人比現在還多,那時候這兒就是個寶地啊。
那會兒偷獵的人,都還好說話。
當時這兒的老大,是個中國人,大名叫鄭南山,這兒的人叫他鄭老大,也是吳家弟子出身,是咱老大的同門師兄。
要說這鄭老大,對咱確實不賴,之前我們剛在這落腳的時候,沒少照顧我們。
地盤是人家劃給咱們的,一開始的那幾條槍,也是人家送的。
後來,咱也算沒丟人,逮到一群犀牛,得手了二十五枚上好的犀牛角。
做人嘛,知恩圖報,當時這第一份收穫,咱老大就想著給鄭老大送過去。
可那時候,老大找到了另一群犀牛的蹤跡,沒這工夫。
鄭老大的老巢,在北邊兒,一般人不知道,也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所以只能我替老大去。
當時我是一個人,用犀牛皮做了包裹,包著這二十五個犀牛角,抗在肩上。
幾位爺,這犀牛皮硬,磨肩膀,我這剛走出二十里地吧,肩膀就出血了……”
“你這羅裡吧嗦的要說到什麼時候去!”周令時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喝道,“揀要緊的說!”
“是是是!”茅大海又是點點頭,然後抬手擦了擦臉上汗,“幾位爺,不怕您幾位笑話,我一般不太敢說這事兒,想起來心裡就害怕。
反正當時我到鄭老大老巢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
哎呦,那場面太慘了。
鄭老大手下有四十二個兄弟,那會兒都已經躺下了,生死不知。
鄭老大,那一身能耐按說是不錯的,可那會兒,正被什麼東西按在地上,活吃。
列位,活吃啊!
人還活著,下半身已經被吃完了。
不過鄭老大,不愧是我老大的師兄。
那會兒他腿已經沒了,胳膊也折了,人醒著卻半點都沒吭聲,真是硬骨頭。
我當時不知道他還活著。
後來他發現我在山頭上趴著,大吼了一聲。
那東西被嚇一跳,我也被嚇一跳。
然後,我就尿了。”
“沒出息的玩意兒。”周令時一個巴掌拍在茅大海的光頭上,“說這個幹嘛,後來呢?”
茅大海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不過咱尿歸尿,人既然活著,那咱得救啊!
我手裡有槍,可手已經不聽使喚了,抖得不行,前面又是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我就大概齊開了兩槍。
那東西,被槍聲嚇跑了。
我連滾帶爬的下了山,發現鄭老大已經差不多快斷氣了。
斷氣之前,他跟我說了那東西的來頭。
那東西叫雪人,之前有好幾個偷獵隊,都被這東西宰了。
雪人的地盤,就在北邊雪線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