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趕緊寫一個唄。”
“哪兒那麼容易啊。”林朔搖了搖頭,決定給這位未來的徒弟說一說門裡的事兒,“這說起來,咱們傳承獵人之間的會面,倒是可繁可簡。
要是在山裡碰見了,你哪家我哪家,你是第幾代我是第幾代,互相之間一介紹,心裡就有底了。
行動聽誰的,買賣怎麼做,三言兩語,事兒就定下來了,這個簡單。
可如果是兩位獵門的魁首會晤,商量事情,那擱在以前是大陣仗。
是誰邀請,還是誰拜謁,得先分清楚,請客的下請帖,拜見的上拜帖。
帖子,都得是燙金的。
可不是現在那種糊弄人的玩意兒,要真正的金箔子。
單是這份帖子,就要九片金葉子。
然後主宴不算,外面的流水席,前三後六要整整擺上九天。
各路江湖好漢,坐下就吃,吃飽了算,但只有一樣。
那就是兩位魁首議出來的事情,要請這些好漢奔走相告。
其實主要不是為了排場,那會兒通訊不發達,靠這個傳訊息。”
“那怎麼著?要不我們回承德,看看有沒有金箔子賣?”魏行山問道,“反正流水席是主人家的事兒,咱客人拜帖得上啊。”
“得了吧,花這個冤枉錢幹嘛。”林朔搖搖頭,從懷裡摸出一部老舊的手機,編輯了一條簡訊發了出去。
魏行山看得嘴角直抽抽。
……
雖然這事兒辦的,有些對不起自己的身份,但顯然,林朔在車上編輯的那條簡訊,還是起到了拜帖的效果。
魏行山開著車,遠遠就看見曹家老宅了。
壩上高原的草甸上,如今蓋著厚厚一層雪。
曹家老宅白牆不顯眼,但那屋頂很漂亮,就跟遠處盪開一筆墨似的。
白牆黛瓦前,隱隱綽綽站著一夥兒人,不少,二三十個。
眼下天已經快黑了,遠處看見那群人的時候,天還亮著。
等開到近前,魏行山就不得不把車燈開啟了,怕看不清撞到人。
這車燈一照,魏行山看清為首的那位,是個中年胖子。
之前去醫院探望A
e的時候,魏行山見過這人,知道這人就是曹餘生。
曹餘生身邊的圍著的,是一群老頭老太太,有不少拄著棍,顫顫巍巍的。
魏行山心裡直犯嘀咕。
俗話說得好,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自己剛辭了國際生物研究會亞洲區行動隊隊長的職務,打算拜林朔為師,改行當獵人。
可這曹家,也算是獵人行當裡頂尖的家族了,獵門魁首來訪,出來迎接的居然是這麼一群老頭老太太。
再看看副駕駛上,實際上是個孤家寡人的林朔,以及車子後排上,坐著的那兩個家族遺孤。
魏行山心想幹了,這行業前景,看起來是無比堪憂啊!
自己不會是上了賊船了吧?
心思一轉悠,車已經開到人前了,魏行山趕緊停車。
車門一開啟,人還沒下車,那群老頭老奶奶就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