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曹冕跟狄蘭兩人,從孟加拉國的南部沙灘,回到了皇家女皇號上。
跟一片漆黑的沙灘不同,皇家女皇號那是這世間最豪華的遊輪之一,遠遠地泊著,通火通明。
不過平時晚上沒這麼多燈,曹冕估計是船上人怕公主和自己這個未來的駙馬爺,回來找不到船,所以把船上所有的燈都開了。
這次跟狄蘭兩人單獨去沙灘,別人看起來兩人也許有浪漫情調,再加上一點兒乾柴烈火。
其實曹冕心裡清楚,自己剛才在沙灘上扮演的角色,就跟眼下船上亮著的東西差不多。
燈泡嘛。
狄蘭在沙灘上,看上去是施展了一次神乎其技的螢火聖光,但其實就是對林朔進行了一次千里問安。
自己站在旁邊看著,不是燈泡是什麼呢?
不過這倒也沒什麼,現在自己應得就是這份活兒,當個幌子而已。
曹冕人在小艇上,遠遠就看見遊輪甲板上站著個人。
看身形,認得出來,那是管家。
這位管家雖然是英國人,但其實是北歐皇室的宮廷大管家,身上雖然沒公職,但在內官裡,那是頭一個,身上還有男爵的爵位。
老頭五十多歲,頭髮已經白了,但梳理得一絲不苟,人在甲板上就跟一根旗杆似的,站得筆直。
在狄蘭的親自操作下,小艇開進遊輪的塢艙,這位管家人就已經在塢艙裡候著了。
管家伸出手,把公主從艇上搭下來,目送狄蘭上了樓梯,然後跨前一步,身子擋在了曹冕身前:
“曹先生,請留步。”
曹冕剛下艇,趕緊站住了:“什麼事?”
管家先是看了看曹冕,隨後問道:“曹先生,公主這一趟,安全嗎?”
曹冕心想她能不安全嗎?
而且她安不安全,這事兒也問不著我啊?兩人能耐一對比,其實自己才是需要被保護的那個。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曹冕還是說道:“當然很安全。”
“可是,我記得你們兩人身上都沒有帶什麼安全……器具。”管家繼續說道,措辭比較謹慎和猶豫,“您是在行為上……進行補救的嗎?”
曹冕是有未婚妻的人,聽到這兒就明白管家嘴裡的“安全”,到底是哪方面的安全了。
“行了,放他上來吧。”狄蘭人在樓梯上,朗聲說道,“管家,從今天開始,這位曹公子,就是我的乾弟弟,你們不要再誤會了。”
“是,公主。”管家微微一欠身,推開了一步,然後看著曹冕的眼神,頗有些玩味。
曹冕性子雖然老實,但有個那樣的爹,察言觀色的能力那是天生的。
看到管家這個表情,曹冕胸口就覺得悶得慌,一口氣堵那兒了。
他讀懂了。
那意思就是,就一次,直接從未婚夫降成了乾弟弟,看來這個曹公子,在那方面不是讓公主很滿意。
但這事兒沒法澄清,更沒法反駁,曹冕嘆了口氣,愁眉苦臉地上了樓梯。
狄蘭人在樓梯上,笑得都快不行了,等曹冕上來,說道:“我請你喝酒吧,就當治療一下你受傷的心靈。”
……
兩杯龍舌蘭下肚,曹冕心裡那點委屈也就煙消雲散了。
透過這事兒,他明白了一個事情。
自己眼下之所有資格在這艘遊艇,不是他博士的身份,更不是他擊劍冠軍的身手,不過是眼前這個公主,對自己高看一眼而已。
公主眼裡的曹冕有多高,那麼曹冕在這艘船上就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