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外興安嶺深處,魏行山翻過一個山頭,癱坐在一棵大樹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他感到自己全部的體力,已經在這場為期四天的急行軍中消耗殆盡了。
這輩子除了新兵營那三個月,他從未感到如此疲倦過,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傳來痠痛感,肺部就像有火在燃燒著。
不過魏行山心裡清楚,林朔和Anne兩個人,為了自己能跟上他們,已經在速度上做了最大的讓步。
而他,憑著一身中國軍人的傲骨,這一路也跟下來了,沒被拉下太遠。
魏行山喘勻了氣,咬著後槽牙站了起來。
根據林朔的吩咐,他並不會跟林朔Anne兩人匯合,而是在他們附近潛伏起來,把手裡這把*給架上。
再有五公里不到,他就能抵達目的地。
那座山,根據地圖示註,是這裡附近最高的山峰,視野極佳。
在那裡把手上這杆搶架上,魏行山自信以自己的槍法和*的射程,完全能支援到林朔和Anne。
所以魏行山沒有多休息,他要儘快趕到那裡,找機會把槍口對準那個牧人的腦袋,讓他老老實實把小八交出來。
不過很快,山下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引起了魏行山的警覺。
魏行山趕緊低下身子,趴在了這顆樹背後。
此刻已經是深夜了,周圍的能見度極差。
魏行山不會林朔的聞風辨位,也不會Anne的聽山尋蹤,感知周邊只能靠一雙眼和一對耳。
這個時候,對於魏行山來說,耳朵是遠比眼睛更重要的感應器官。
他靜靜地趴在地面,傾聽著周邊的動靜。
那些悉悉索索的聲響,是山下的灌木發出來的,有東西正在經過那裡。
如果只有一處,魏行山可以理解為是野生動物。
但眼下顯然不是。
魏行山先後聽到了五處動靜,從山下的西南方向傳來,然後很快就安靜了。
他已經認出來,這是一種五人小隊的野戰隊形,專門用來對付狙擊手。
狙擊手只要被這樣的五個人困在山上,命就在別人手裡。
幾天前,魏行山曾經帶著人,摸過一個狙擊手的屁股,用得就是這套戰術,最後逼得那個韓國人自殺。
這次,風水輪流轉,輪到魏行山自己來品嚐其中的滋味了。
確認這個資訊後,魏行山一摸腰際,亮出一把黑色的匕首。
這個漢子嘴角一咧,露出了冷酷的笑容。
他魏行山,確實沒有林朔那種神乎其神的能耐,可也絕不單單是個狙擊手!
……
國際生物研究會的營地,可謂是孟母三遷。為了不與惡鄰為伴,前後三次安營紮寨。
這一次,行動隊副隊長柳青,非常乾脆地把營地挪回了賈林達。
反正是等訊息,與其在山野裡撲騰,還不如回小鎮,重新包下出發前住過的小旅館。
這天晚上,楊拓躲開眾人,扔掉了柺杖,一個人在旅館外的白樺林裡試著行走。
他的傷腿雖然還有些乏力,但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了。
柳青迎面走來,這個女軍官看到楊拓,臉上一驚,趕緊快跑幾步攙住了他的胳膊:“楊博士,你的腿……”
“差不多好了。”楊拓微微笑了笑。
“您這是骨折啊,怎麼這麼快就好了?”柳青驚訝道。
“林先生治的,原本我也不相信。”楊拓說道,“可是事實勝於雄辯。”
“林先生治的?”柳青微微一怔,隨後相信了,說道,“他這個人,我都很難用語言去形容了。反正什麼事情擱在他身上,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