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金見到薩穆埃爾·卡米爾的時候,對方正在餐廳裡收拾盤子。
這是一個頭發斑白,略顯削瘦的男人。
滄桑的面容中,似乎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怨氣,彷彿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像汽球一樣炸開。
西門·金小心地來到對方身邊,輕聲問道:“先生,你好。請問你是薩穆埃爾·卡米爾嗎?”
“你是誰?”對方眉角一抬,渾濁的眼睛中,像是寫滿了生活的苦難。
“我叫西門·金,來自葡萄牙的維薛拿足球俱樂部。”
卡米爾的眼睛又低了下去,垂著頭道:“有什麼事?”
“想請你加入我的球隊,去踢葡萄牙超級聯賽。”
聽到這句話,卡米爾的身子震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又繼續幹起了活,搖頭道:“不管你是誰,請你馬上離開!我卡米爾雖然沒混好,但是容不得你們戲耍。”
西門·金沒明白對方為何是這樣的反應,趕緊掏出自己的教練資格證書,道:“對不起先生,雖然我不知道您經歷了什麼,但我是認真的,這是我的教練證。”
卡米爾歪過頭瞟了一眼,頓時皺起了眉,但是在盯著西門·金看了兩秒鐘後,他又再次低下了頭。
西門·金完全懵了,涉世未深的他,此時還不懂得小人物的艱辛。
“先生,您……你幾點下班?我可以等您結束工作之後再聊。”
卡米爾再次抬頭看了看他,又伸頭看了看玻璃窗與玻璃門,突然發起了脾氣。
“我再警告你一次!馬上離開!還有,我已經看到你藏在暗處的攝像機了,你們別想再拿我逗樂子!”
說罷,卡米爾將手中的餐盤重重一敲,氣呼呼地轉身走了。
如果說西門·金剛才只是懵,那現在他算是徹底傻了。
“什麼攝像機……什麼逗樂子……莫明其妙啊!”
這時,餐廳的一名服務員快步走到他身邊。
“先生,你們不要再拿卡米爾逗樂了,他挺不容易的。”
西門·金回頭看著這個女服務員道:“你好女士,我不是來做惡作劇的,其實我是一名葡萄牙的教練,是想請他加盟我們。”
說罷,他再次向自己的教練證遞了過去。
女服務員也不去接,只是搖頭道:“這些我不懂的,如果你能證明,你真的是來邀請他的,那麼我可以替你去傳話。但是,如果你是想取笑他,我們所有的店員,都會對你不客氣。”
聽對方話中有話,西門·金頓時冷靜了下來。
他將女服務員帶到角落,拿出手機,找到了一些有著他影像的比賽影片。
片刻後,女服務員終於信了他的話,開始講述起了卡米爾的遭遇。
“卡米爾,挺不容易的。他有一個6歲的兒子,和一個4歲的女兒。他除了平時要在球隊踢球以外,還要在外面打兩份工。但是我們很欣賞他,他的球踢得很好,而且為人也很友善。”
西門·金插嘴道:“可是球隊的門衛告訴我,卡米爾的脾氣不好。”
“不!那是他們欺負他,其實他的脾氣很好。”
“那你之前說的取笑……又是怎麼回事?”
女服務員嘆了嘆氣,道:“大約在一個月前,卡米爾有一次喝醉了,他對隊友們說,以他的能力,至少也能在法甲踢個替補。”
“然後呢?”
“然後?然後這件事,被人錄下來發到了網上,然後他的麻煩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