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影一閃而逝,下一刻已然出現在方司身前。
風馳電掣,一劍刺出,劍身雷光不斷的呈蛛網狀放射而出,即便是玉瑤這樣修為不高之人,都能看出,這一劍威力不容小覷。
方司眼神稍微有些認真了,他兩手抵在銅鏡背部,瘋狂的將靈氣灌輸入其中。此刻原本就光彩奪目的雷部司陰鏡,就好似一輪太陽。
劍尖與耀眼的鏡面,在這一刻終於接壤,繚繞的濃烈電光,迅速灼燒著方司的手臂。
銅鏡轟隆一聲,迸發出一道雷鳴般的靈氣,因此林露清非但沒有能一劍刺穿方司,反倒被這股靈氣震得倒退了三四張,等她重新落在桅杆之上,已經是臉色慘白。
方司陰冷一笑,雙掌抱陽,迅速汲取周遭靈氣,凝聚出一團黑色玄水,剛要轟向林露清,結果下一刻,好不容易凝聚成的術法,竟然平白無故的消散於掌中。
「咦?」方司猛地抬頭,只見那一張金色符籙,就在剛剛,悄無聲息的形成了一個由暗雷囚牢,將他牢牢困在其中,而且更為恐怖的是,這個由符紙構成的陣法之內,靈氣少的可憐。
他將信將疑的抬起巴掌,一掌拍在身前,結果那一掌成功拍在了一道無形的牆壁之上,漣漪順著手掌盪開。
「畫地為牢?」他滿臉驚訝。
林露清跌坐在地上,也是冷笑。
結果下一瞬,被一同限制在畫地符內的方司,愕然察覺身後有一道兇猛的劍氣傳來,他甚至來不及轉身,低頭一看,劍刃從背後刺出胸膛。
「師叔!」李窮英大喝一聲,卻不見他有要上前的打算。
方司嘴角流出鮮血,不顧那柄飛劍鋒利,雙手抓住劍鋒,想要將其退出自己的胸膛,結果卻被那把飛劍兀然頂在船上,他只好苦笑著嘆息。
「陰溝裡翻船了......」方司望向遠處那個栽倒在地上少女,喃喃道。
顯然,那個少女祭出飛劍,用付出不小的代價,但是匪夷所思的是,那柄飛劍,究竟是如何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的?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甚至沒有給予他用法器抵擋的時間。
他強忍劇痛,握住那柄搖搖欲墜銅鏡,大喝一聲,化作一道流光,融入銅鏡內。
咣噹一聲,銅鏡墜落在甲板上。
梨花老母心中一陣唏噓,換作方才那一劍刺得是她,肯定死了,旋即又忍不住發笑,這明鏡真君和那女子打得酣暢淋漓,現在前者重傷,後者也是近乎脫力,此刻正是出手的大好時機。
她轉身笑道:「窮英,你師叔身受重傷,若是等那女子恢復過來,可就棘手了,快隨我一同殺敵,免除後患。」
李窮英心中一陣不悅,但還是點頭道:「好。」
林露清面露寒霜,就要重新站起身,結果眼前一片漆黑,幸好被陳洞幽和陳壇靜一起扶住。
梨花鬼母和方司都是七境,可相較於梨花鬼母,後者要更為棘手,能夠讓林露清不惜代價祭出那柄飛劍,全然仰仗於那一把雷部司陰鏡,可殺伐,可退守,變化無窮。
實際上林露清已經逐漸摸索出破敵的竅門,要麼速度夠快,要麼劍氣足夠多,足夠重,不然就會像剛才一樣,一化十十化百,殺之不盡。
「林姐姐,你先休息一會,這就交給我和吞天吧?」陳洞幽手持鐵扇,踏出一步。
吞天這會也不說話,跟隨陳洞幽走到前邊。
「好。」林露清盤坐在地上,找抓時間恢復靈氣,冥冥之中有一種只覺,那個方司並未傷及命脈,重新殺來只是時間問題。
梨花鬼母御風而來,衝破那不斷蠕動的鬼影,一掌彈出,五指如勾牢牢的抓住一個符紙人影。
那個一身甲冑的人影,伴隨著梨花鬼母暗暗發力,砰的一聲,徹底潰散。
李窮英心念一動,一柄紅色飛劍,轟擊在鎮劍符屏障之上,雖未能一劍破開,但是很快便調轉槍頭,一連洞穿五個人影。
或者說,是撕碎。
每一個被飛劍擊破的符人,潰散前一刻,身軀上都有密密麻麻的抓痕。
「小子,你這飛劍,叫什麼名字?」梨花鬼母問道。
李窮英心念微動,那柄飛劍也愈發的兇狠凌厲,他沉聲道:「回梨花老前輩,我這柄本命飛劍,名為狻猊!」
梨花鬼母暗暗讚歎,這小子的資質果真冠絕這個翠屏宮,或者說放眼未來三十年,恐怕都難以找到有誰能在修道一途,與其媲美,或許玉瑤能夠借給他,真的算得上是高攀了。
枯枝般的五指,驟然伸長,在洞穿一個符人胸膛後,在須臾間如同凌亂的枯樹枝呀,刺破肉體,隨後竟如同瘟疫一般,在那一大片符人身邊蔓延開來。
眨眼的功夫,那群被撒豆成兵符喚出的符人,就悉數陣亡了。那些枝丫仍在不斷的延長,擴大,然後沿著航船甲板,不斷向著屏障撞去。
經過剛才的消耗,那張符紙剩下的靈氣本就不多了,當下消耗的就是林露清體內的靈氣,
有那張子母符在,想要破開鎮劍符,就得林露清主動撤下符籙神通,或者親手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