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竹看向顏楹蘿,神色有些哀傷,立即就被眼神敏銳的一名轎伕捕獲到一絲端倪,旋即破口大罵道:“徐修竹,你還在這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家小姐可是有媒妁之約在身,以後要八抬大轎嫁入大戶人家的,憑你,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四境武夫,也配痴心妄想?”
徐修竹被人說中了心事,臉色通紅,惡狠狠的瞪著那四名轎伕,最後什麼也沒說,獨自一個人走在隊伍最前邊,背影有些寂寞。
顏楹蘿剛要走下轎子,卻被那名轎伕一把攔住:“小姐,這山上風大,小姐可別染上了風寒,夫人怪罪下來,我們這些下人可擋當不起啊。”
她有些生氣,說了句:“我下去小解也不行麼?”
“小姐也請忍耐忍耐,這山上蛇蟲鼠蟻極多,都是稍不留神被咬到,荒郊野嶺的,可是不好辦啊。”轎伕皮笑肉不笑。
顏楹蘿見這轎伕有意刁難她,便氣呼呼的掀起簾子,坐回轎內。
夏澤不是那種喜歡聽小八卦之人,可這何煦可就沒有這種顧忌了,他勾勾小手問道:“盧爺爺,這徐大哥是不是喜歡顏姐姐啊?”
盧衣巷見著娃子可愛,板起臉裝作生氣:“屁大點娃娃,懂得什麼?瞎打聽。”
何煦搖了搖頭:“我這裡有兩罈好酒,你要是告訴我,讓您喝一口。”
盧衣巷哈哈大笑:“什麼好酒這麼大威力?”
何煦從籮筐上取出一罈,開啟塞子,用手護著酒罈口子,在這淅淅瀝瀝的大雨中,酒香飄的很遠。
盧衣巷晃了晃槍頭上的酒葫蘆,剩的不多了,將信將疑的問道:“就一口?”
何煦點了點頭:“嗯,就一口,不過你得先說。”
“我這徒兒自幼父母雙亡,很小的時候就跟我走南闖北,顏丫頭的父親常年託我走鏢,和我熟的很,一來二去他倆就成了玩伴,暗生情愫,再自然不過。”
盧衣巷接過酒罈,仰頭就是一大口,但是這一口,如同飛流直下的瀑布,轉眼間,大半的酒水,一滴不漏的落入他的口中。
何煦急了跳起來想要搶奪那壇酒:“盧爺爺,說好的一口,你耍賴!”
盧衣巷打了個酒嗝,臉色通紅的,把酒罈還給和煦:“喝了大半,那就多告訴你些也無妨,不然你總說老夫仗著年紀大,欺負你。”
“若不是顏丫頭的父親早逝,本來老夫已經要替我這徒兒上門提親了,只是現如今計劃趕不上變化,顏丫頭的外祖母,說什麼也要將她接過去帶在身邊,還給她定了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
“徐大哥心裡一定很難過吧?”何煦問道。
老人騎在馬上,嘆了口氣:“難不難過,又能如何,走江湖的,總會遇上些身不由己的憂愁事。路還長著呢,早晚得適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