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有少年嗓音清澈如流水,簡短話語裡充斥著威嚴。
符霓身前視線,猛然模糊如風吹水面,蕩起漣漪。
砰然一聲巨響,一道拳風吹拂而來,將他額前髮絲吹動。
符霓如同被凍結成冰的河流,一動不動地愣在原地,許久,只覺脊背發涼,逮到他的視線重新恢復,全身暴汗如雨。
那一拳終歸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只是懸停在他眼前三寸外。
拳頭離他原來越遠,因為那個匆匆趕來的少年緩緩收拳,而後猛然將雙袖一震,負手而立,衝著魂飛天外的符霓眯眼笑道:「你找我?」
符霓全身顫抖,望向那憑空出現之人,顫聲道:「你。。。。。。你。。。。。。」
夏澤嘴角微挑,電光火石之間,身軀微微下壓,拳勁纏繞那條龍脊盤旋而上,橫拳如雷霆貫穿大地!
一拳遞出,風雲變色。
拳風如流星落地,將渡船周圍的海浪高高掀起。
這場海燈盛會,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得不暫時中止,人們旋即望向那巨響發生處。
蘇提眼神中有些怨氣,到底是誰在這海燈盛會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出來搗亂,不過眼尖如她很快便看到了那出拳之人,那個讓她印象還不錯的青衫少年郎。
直接告訴她,此人來頭不小,不僅不能招惹,還要好好拉攏一番。
四處皆是眼神交匯,還有悉悉索索的交談聲。有些人認出了夏澤,知曉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笑著道了一聲,見怪不怪。
這一拳,還是沒有打在符霓的臉上,而是懸停在他的面門外,兩寸。
許琉璃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符霓此刻三魂已經丟了七魄,整個人身抖如篩糠,同時胃中一陣翻湧。
夏澤笑道:「怎麼不躲?」
若不是此刻身體僵硬,口不能言,符霓還真想一口唾沫淹死這人,躲?怎麼躲?這一拳快得好似霹靂,一拳未至,拳風彷彿已將他整個心湖砸得水花四濺。
一旁一直未曾開口言語的許琉璃,微微舒展身軀,有意無意暴露出那沉甸甸的曲線,笑問道:「這位已經謀面過幾回的公子,先不要動怒,還未知曉公子姓名。」
猝不及防間,一道沉重拳罡當頭打來,許琉璃臉色鉅變,冷哼一聲之後,迅速退後數步,同時手結法印,兩道金色光暈在纖細的左右手之上亮起,迅速凝結成一道金色鏡面橫在身前。
砰然一聲,那佩戴於手腕的兩把銀鐲同時碎裂,連帶著那金色的鏡面也土崩瓦解,一道纖細人影隨即倒飛而出,重重砸落在渡船的圍欄之上。
圍欄攔腰折斷,許琉璃吐出一口鮮血,蒼白的臉色上卻仍保留著幾分苦澀笑意,支撐起身。
「公子就算是不想說,也不必動手打人不是?小女子身子骨羸弱,可經不起公子幾記重拳。。。。。。」
話雖如此,許琉璃還是默默地以微乎其微的動作,凝聚出幾個壓箱底的術法,只等夏澤撕破臉,便與其拼個魚死網破。
一滴汗水自許琉璃額頭滑落,直覺告訴她,以先前此人出拳的勢頭來看,拳勢雖快,可她若是拼盡全力,未必沒有一絲機會。
「若是想要趁我不備,祭出仙兵還有雷法,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你沒有機會。」夏澤看向被看穿心思,一臉錯愕的許琉璃,腳下橫移一步,與她的距離,保持在七步之內。
「七步之外,拳快。」
「七步之內,拳又快又猛。」少年高聲道。
許琉璃看向夏澤腳下移出的一步,嘆息一聲,像是徹底放棄了與他以傷換傷的想法。
先前夏澤前進一步,她腦海
中便自然而然地顯現出了所有自己與他拼殺的結果,無一例外,她術法、法寶盡出,但都被夏澤一拳打爛胸膛。
她看了看此人,剛要開口,結果夏澤轉過身冷聲道:「跟你說過,我叫甄有錢,滾一邊去,別耽誤我時間。」
許琉璃果真站到一旁,不再言語。
符霓差點沒當場嚇得暈死過去,說好的許琉璃福緣在縹緲洲能夠排在前三甲,踩到狗屎都能變成美玉,怎麼就惹上這個傢伙了。
夏澤看向符霓,沒好氣道:「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剛上船的時候,好像說著要指點指點我的拳法?」
符霓此刻的臉色就好像苦瓜一般慘綠,整個人失神之際,竟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夏澤的神情像是頗為滿意,點頭道:「那就來吧。」
腳下一震,須臾後,原地已經不見夏澤身影,連帶著符霓也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