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滾!”脖子上幾處青筋暴起,男人拂袖轉身而去,將門上的麥稈撕碎,屋內的女人咒罵之聲這才漸漸石沉大海。
老婦人眼中兇光畢露,好一個心高氣傲的凡夫俗子,老身花錢買你的女兒是看得起你,你不賣便算了,這一口唾沫噁心誰呢,這要是放在外邊,老身一隻手便捏死這隻臭蟲。
“在這個地方最好遵守這的規矩,不要節外生枝,爺爺託了很大的人情才拿到這兩塊玉牌,且再看看,莫多理會這些螻蟻。”孩童的聲音低不可聞。
“小主教訓的是,老身定當銘記在心”老婦人連連點頭。
二人踱步至少年攤前,攤主哼著小曲,搖著蒲扇,神遊天外。
黃髮孩童端起白瓷碗看了又看,眼光掃過那對銅獅子,心裡暗罵一句鄉野村夫目光短淺,糟踐了東西,若是將其修復,又得花上好大一筆銀子。
“店家,這兩尊獅子怎麼賣?”黃髮孩童問道。
太師椅上那位大爺用蒲扇擋臉,悠然說道:“一尊三百兩,要就給錢,小屁孩不要就別亂摸,讓你家主事的說話,別特麼打攪小爺睡覺,滾蛋。”
孩童強忍著火氣,退至老婦人身後,示意她趕緊開口。
老婦人笑出一口白牙“這位小東家,可否便宜些,老身囊中羞澀,可我這小孫子很喜歡這兩尊獅子,二百五十兩,再讓老身挑一件小物件,如何?”
對面太師椅上那位,緩緩放下蒲扇,眯著眼睛打量了眼前這兩人好一會:“不買就滾!這成色這質地,二百五十兩?打發狗呢?還讓你挑一件物件,我給你二百五十兩,你給我買三百匹牛,一百匹馬,再給我送倆小媳婦唄?”
隔壁屋那個漢子聽聞,將頭探出屋子,看著手中的二百兩,罵了一句龜孫你大爺的,又關上了房門。
話說到這份上,即便那老婦人無心再討價還,臉色陰沉,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帶著孫子去往別處。
“小兄弟,這兩尊銅獅子怎麼賣?”夏澤抬起頭,對面站著四五個人,說話的那人約摸十三四歲,身著白衣,背後揹著一把用黃布包裹的天師劍,臉上的稚氣未脫。
一左一右分別站著兩個相仿年紀的少年少女,還有一位灰袍中年人。
灰袍中年人身材尤為魁梧,抽著那杆菸斗,吞雲吐霧,怡然自得。
藍衣少年正值弱冠,抱劍而立,盯著那兩尊銅獅子看了好一會,失望的搖了搖頭。
綠衣少女不動聲色的踩了他一腳,然後眯著眼睛向太師椅上那尊大神笑了笑,眉眼彎彎似月牙,一點櫻桃嘴,俏麗若三春之桃。
嫋娜少女羞,歲月無憂愁。
可憐那個中招的少年,平日裡就一貫的死要面子,這會疼的嘴角抽搐,硬是不肯在夏澤眼前丟這個面子。
“一尊三百兩,要就買,不買就滾。”少年機械式的重複道。
只是雙眼呆滯,看著那位少女,言語裡已然沒有了神志。
藍衣少年眉頭一皺:“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兩尊獅子原本是用作焚香的香爐,用此爐焚香,可加快修士吐納靈氣,你自作聰明的把這兩尊獅子上的金粉刮掉,這獅子成了無皮之芻狗,失去了原本的功效,一尊三百兩,你未免也太黑了。”
“嫌少啊?那行,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尊五百。”說話之人笑容愈發賤格,搖著蒲扇吹散煙霧。
少年剛要發作,身旁的少女已經舉起拳頭要往他頭上招呼,不想最先說話的那位白衣少年罵道:“李猷,你少給我搗亂,哪涼快哪待著去。”
隨即將包袱裡的銀兩一股腦全倒桌上,死死抱住那兩尊獅子。
“掌櫃的,我這個朋友腦子不太好使,您衝他來可不關我事啊,我符契江湖經驗雖淺,但是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掌櫃的眉眼如炬,身姿挺拔,天生富貴命,好一個玉面小郎君。我這點身家都在這了,您數數。”
少年趕鴨似的揮揮手笑道:“拿走拿走。”
灰袍男人收起煙桿,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