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確實有人在觀察著你。”婁醫生突然說著這麼一句話，很認真地看了我一眼。你怎麼會突然這麼說，我心想。其實我也是偶然有一天才感覺到有被人觀察的感覺，一開始只是感覺一個人在觀察著我，後來有一天感覺有好多人都在觀察著我，他們都是我很喜歡也經常在電視劇上出現的明星，當然其中也包括一些非明星的名人。只是我真的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事。因為從來沒有人這麼問過我，我也覺得要是突然這麼跟別人說，肯定別人也不理解是怎麼回事，更無法體會這種感覺，反而會把我當成精神病。從而對我的看法和態度也不一樣了，他們可能會疏遠我，把我當成另類，這並不代表我認為他們是沒有愛心的人，只是精神病人在一般人眼裡不是個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會製造麻煩的那類人，就是有可能會擾亂正常人的生活，甚至可能給正常人帶來傷害的危險分子。畢竟在現實生活裡確確實實發生過這種情況。有一天我看著新聞聯播，我看到一個精神分裂的母親，當著自己三歲女兒的面親手把自己的八歲的兒子砍成八塊。還有一個我親身經歷過的事，一個被丈夫拋棄的小兒麻痺症的女病人，接受不了被丈夫拋棄的事實，把自己的衣服全部脫掉，還把別人的豬肉攤掀倒，我看到她一個人抱著雙腿坐在冰冷的大街上，黯然神傷。突然一個想開電動車離開的女士用力的把她脫到一邊，只是因為她妨礙了她開電動車，然後這個女士厭惡的看了她一眼，騎著電動車閃電般地離開了。我看到她腿上的血痕，都是被粗糙的地面劃拉的，我想她一定很疼，她一定特別需要被關心被安慰好好呵護著，然而她卻在最需要她丈夫的時候，被她丈夫依然的拋棄。“你在想什麼呢？”婁醫生認真的看著我問道。我看著他似乎他有些變化的表情想起了我上次犯病時對我媽說的一句話還有第一次住精神病院前對我媽說的那句話。“你是林心如。”“你是楊冪。”我突然對他說：“婁醫生，你會不會覺得精神病人是個負擔？”問過之後我就後悔了，因為他這種人這麼輕鬆的活著，似乎這世上沒有任何事對他來說是個事兒。婁醫生沒有說話，低著頭看了一眼草，又抬頭看看遠方，再看看天空，說：“一會兒就下雨了，我們回去吧。”我對他說”你相信心魔嗎？婁醫生。“”天氣還好著呢，太陽正溫暖，要不我們再坐會兒再回去。“婁醫生忽然這麼說。”嗯。“我點點頭。靜靜地感受著草香還有陽光的溫度。我眯著眼睛，好一會兒張開，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心情很好。
“我現在百分之百的相信我會徹底康復。”我對婁醫生說。婁醫生看著草上的露珠，說：“你看到過螞蟻推著露珠走嗎？”“你先別回答。”“聽我說，”婁醫生嘆了口氣，說：“你最喜歡的季節是秋天嗎？”我心想是啊，你怎麼知道呢？我能想像出螞蟻推著露珠走的場景，因為我曾經看到過這張照片，感覺很美，有一種小美好的感覺。讓我感覺生活中處處都有小美好。所以我就把這張照片存下來，到現在電腦裡還存著這張照片，我還把這張照片設成了淘寶賬號的頭像。每當到了秋天，我的心情就不由的好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特別喜歡秋風吹起的感覺，那感覺雖然涼涼的，但是很舒爽。“你現在很緊張，是不是又感覺有人在觀察著你？”婁醫生說。我沒有回答，就安靜的待著，享受著此刻的寧靜。“邪惡，善良是什麼時候開始對立的，你知道嗎？”我依舊沒有回答婁醫生的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他說。“其實，在動物的世界裡本來就沒有對與錯，只有生存的法則，那就是弱肉強食。”他好像要講很多很長的一段話，我就靜靜的聽著。“所以在動物的世界裡，只要能活下來的，幾乎都是強者。”
聽著他的話，我確實沒什麼感覺，只是覺得越來越困，好想睡覺，突然天灰暗了下來，“啪嗒”一滴雨水滴在我手上，又一滴雨水滴在我手上、臉上，我抬頭看著天，看見越來越多的雨滴從天上滴落下來，我也倦了，對婁醫生說：“咱們走吧。”婁醫生看著起身站立起來的我，臉色陰沉下來，對我說：”你知道的並不多，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然後，他也起身站起來，對我說：”咱們先回去吧。“
我們回到了剛剛的那個樓梯口，他走到了走廊上，這個走廊跟往常我見到的走廊不一樣，往常的樓能從走廊上看到樓下，看到很遠的風景（如果前方沒有障礙物的話），而這個走廊只能看到封閉的灰色的牆壁。好像與世隔絕了。他面向他左側的一面灰色的牆，忽然一扇門一樣的區域消失了，只是這次消失的特別緩慢，還能聽到“咯吱咯吱”的機器在運作的聲音。他走進了那個門一樣大的區域消失的地方，我跟在他身後，能清楚的看到裡面漆黑一片，四周也都靜的能聽到呼吸聲。這讓我想起了盜筆裡三叔和無邪在昏暗的墓道里走著卻沒有一點光亮的那一瞬間，他們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汗毛都緊張的豎起來，全身起了白毛汗，還要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了粽子蹦出來，拿他們的小命就交代在墓裡了，突然婁醫生開啟手電筒子，我能看到眼前三面都是灰色的牆壁，“什麼也沒有啊，婁醫生。”我的意思是我就住在這裡嗎？這裡啥都沒有啊，連最起碼的床都沒有，更別說別的裝置了，這也太簡陋了。我心想。婁醫生突然說：”你現在這等著，我想辦法讓你住進去。“”嗯。”我點點頭，婁醫生轉身離開了這個狹小的空間，同時他也把手電筒子帶走了，剩下我一個人在比漆還黑的空間裡，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著黑暗裡會不會有很多雙眼睛盯著我，會不會有一隻像狼一樣的眼睛冤魂索命一樣的直勾勾的看著我。忽然無數鬼片裡的鬼的形象出現在我腦海裡，想到這裡，頭頂上亮起了橘黃的的暖光，一盞一盞又一盞，我忽然感覺溫暖起來，開心的笑了起來，心想終於不怕黑了。忽然我右側的灰色牆壁，有一塊們一樣大的區域顫動著消失了，裡面有一個人，靜靜地看著我，我心想這是誰啊？過了兩三秒鐘，那裡面的亮起了橘黃色的光，這讓我隱約看清了這個人，“婁醫生。”他看著我嘴角微微上揚，“你不是出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呢？”
”你剛剛看到的那個人，拿著手電筒的那個人他是一個病人，他今天第一次走錯病房。“
”哦。“我說，心想怎麼會這樣呢？他不就是你嗎？婁醫生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說：”你沒聽出來他說話的聲音跟我不一樣嗎？“好像，還真是，他說話的聲音是僵硬的，沒有意思柔軟的感覺，不僅如此，他整個人感覺都很呆滯，而且走起路來腳步特別的沉重，最重要的是他的鞋好像是黑色的皮鞋，所以走起路來才會有聲且沉重，這一點我好像沒怎麼留意。”其實，剛剛在草地上的時候，我就已經回來了，他就是在那個時候走到草地上坐下來陪你聊天的。你難道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嗎？就在剛剛。”我回想了一下，感覺確實是這樣的。在我問他你覺得精神病人是個負擔嗎，這個時候他竟然沒回答，反而跟我說天快下雨了，咱們先回去吧，還有我問他相不相信心魔，後來他就開始跟我胡扯，說動物世界的法則什麼的還有他在草地上起身站起來的時候表情陰沉著一張臉，這讓我心裡產生了懷疑，心想婁醫生怎麼感覺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但是每當我潛意識裡感覺到有不正常的不適感時，就有一個無聲的聲音說，你必須得轉移注意力，你必須得裝作一切都正常，因為在你生活的世界裡，所有的人都是正常的，你得像個正常人一樣跟他們相處，不能讓他們認為你不正常。不然，他們的反應就一定是排斥你。或者跟你產生溝通障礙。想到這裡，婁醫生好像又看穿了我的想法對我說：“在這裡你可以放鬆，不用裝成正常的樣子給誰看，你潛意識感覺是怎樣的，你就怎麼做。”說完他頓了頓，又說：“告訴你這秘密，這個樓裡的一切都是不正常的，所以你沒有必要把你遇到的一切正常化的看待。還有啊，給你一個顯示你身份的的東西，你把手伸出來。”我看著婁醫生，溫柔的說著這一切，心裡終於沒有那麼大的壓力了，一直以來，從來沒有一個人像婁醫生這樣讓我如此放鬆，我才想起我一直以來的緊張感都是怎麼來的。上學的時候老師不斷的發試卷，不斷的施壓給我們這些對於未來的人生有各種想法的學生。父母也一直都在給我們這些渴望一直活得快快樂樂的能玩能睡能花錢買各種零食玩具的孩子施壓，“考不上大學，你就得跟我們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頂著大太陽還得在田裡幹活，你看我的手，這些老繭你看到了嗎？它們本來都是血泡，由於幹活緊，這有兩畝地呢，我可得一抓鉤一抓鉤的刨，於是這些血泡就被磨成了繭子，磨成繭子之後就再怎麼磨都不會疼了。你再看看你的手，哪像幹過活的，我家裡活地裡活都不讓你幹，你就只是上個學，能難到你嗎？俺這還得掙錢，還得重地，還得幹家務，哪像你這麼清閒，多得學啊。我要是你我就拼命的讀書，考個好大學，坐在辦公室裡吹著空調，那是冬暖夏涼，而且人人都羨慕你，你那都是靠腦子吃飯。不像我跟你爸俺們，還得靠體力掙錢。”這是我媽說我的話，到現在我還記得，每當我說起她為什麼那麼早不上學的時候，她就跟我說當時的學習條件是如何的差，她各門成績是如何的優異，而且我姥爺還把錢給她那好，要交到她手裡讓她去報名，儘管如此她還是放棄了上學，原因就是老師總是選她當班長或者學習委員，這大大的浪費了她的時間，她把她的時間是如何緊迫說得很仔細，那個時候就是她家裡餵了雞鴨鵝、還有一隻狗、幾隻豬、一隻羊，她還養了一些蠶。她還要照顧兩個哥哥的孩子，還要幫家裡做飯刷完，洗衣服，打掃衛生。總之時間總是不夠用。不說她了，說說我爸對我說過的話，“你要是考不上大學，以後就這麼畢業了，那在社會上一定還不如我呢，我好歹會個技術，餓不住。你呢？你什麼都不會，養活自己都困難，所以你要是考不上大學，我老早就會把你嫁出去。”“我不結婚，就是不結婚。”我說，“不結婚，不結婚在家幹啥，你還能跟我跟你媽過一輩子啊？”唉，現在想想當時的我還真是覺得有些小煩惱，當時候的我想，為什麼大人都是要這麼說呢，考上大學的確實是多了，可是那得頂著多大壓力，各種考試，哎呀呀。後來我快要中考的時候，我有一個老師竟然對我們全班的學生說出這樣的話，這個話讓我難受了好一陣子。到現在還記憶特別深刻，他說“以後你們要是考不上大學，從學校畢業了，那你們的前途會比現在的勞改犯從監獄裡出來混得還差。”說完他頓了頓，繼續說：“前段時間，我見到一個熟人，剛從監獄裡出來沒幾年，現在手裡有好幾萬了，還開了一個商店，生意特別紅火。而你們呢，要是考不上大學，你們能幹嘛？你們啥也幹不了。”從我聽到這段話起，我就深深的記住了這段話，因為我當時成績不是多好，所以我有一種畢業了還不如剛從監獄裡出來的犯人前途光明。這讓我感覺我這一輩子算是完了，心想，無論再怎麼努力也很難考上個像樣的高中，更別說是考大學了。本來覺得前途五彩斑斕的我，忽然感到未來一片黑暗。這就是我壓力來源之一，直到我不上學了，直到現在這種壓力一直都在，那就是對於考試的恐懼，對於上學的壓抑感。還有一種壓力是工作了以後老闆給我的，那就是上班千萬別遲到，不然老闆娘說“以後誰再上班遲到，就扣十塊錢。”啊，十塊錢啊，那能買多少東西啊，就因為遲到就扣十塊錢，這是在老闆娘怎麼兇那些遲到的員工都無法改變員工晚到的局面後才想出來的招。唉，從那以後，幾乎總是趕點的我就很少再遲到了。而且老闆娘也沒有真的因為晚到而扣過錢，因為除了我以外所有的員工都選擇可以上晚班的那個班。忽然一下子想了這麼多，我看著婁醫生還在對面等著我，就舒了口氣走過去，把手伸出來，他手裡拿了一個金屬一樣的長條，碰了一下我的手腕，那個東西就立馬扣在了我的手腕上，這就跟我小時候戴的那個軟尺一樣，是那種一碰手腕就會扣在手腕上的軟尺。“這是你身份的證明，你看一下。”他突然用一根手指碰了一下這個東西，這個東西立馬發光了，還出現了一個螢幕。螢幕上依次顯示著我的資料：性別、姓名、年齡、民族、身高、體重、星座、屬相。房間號……等。“這是峰雨樓通行證，是顯示你身份的東西。峰雨樓裡每個人都有這個通行證的。有了它你可以在峰雨樓裡自由通行。不用靠我指引也不會迷路。還有你無聊的時候可以讓它陪你聊天啊。還有這個房間就是407，你以後就住這裡吧。”說完他頓了頓，又繼續說“再告訴你個秘密，以後你在這裡遇到的包括你今天遇到的有些是假象。但是你要學會相信自己。”說完他就走出這個房間，順口說了句，“晚安，做個好夢。”我看著外面橘黃色的燈光還有室內橘黃色的燈光想著還真像是天黑了的感覺，可是現在應該只是上午吧應該是上午九點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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