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你真是大善人呀,讓它們一家三口團聚啦!”
漫漫雪地裡,薛元桐的童鞋踩出可愛的腳印,向西方的平房跋涉。
姜寧提著蛇皮袋:“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
旁邊的薛楚楚一時無言,太殘暴了他倆。
她深切的意識到,自己才是隊伍裡最有良知的成員。
飛雪連天,來時的腳印,已被掩蓋,分不清蹤跡,連他們自己彷彿也融入雪中,化為景的一部分。
漸漸的,當行至平房,只見門口的雪地上,幾串深淺不一的腳印清晰可見,有的直來直去,有的蜿蜒曲折,那是人活動的蹤跡。
薛元桐見到姜寧拎的蛇皮袋,她想到畢悅的話,覺得不能太聲張,於是提醒:“姜寧,我們把兔子藏好,裝作沒打到兔子,低調做人。”
姜寧深諳藏拙之道,他同意了,遂將蛇皮袋背在身後。
薛楚楚:“啊,這有區別嗎?”
……
此時,不到中午十二點。
張屠夫和張如雲坐在門口,河壩平房位置偏僻,沒暖氣供應,徽省又不流行大炕,開空調又太費錢了,父子倆不想包被窩,所行擱門口喝大骨頭湯,觀賞雪景下。
“嚯,這雪不小呵!”張屠夫啃大骨頭,感慨著。
隔壁的錢老師抱著保溫杯,時不時品一口,再吃點熟花生米。
他目光斜睨而來,暗道:“真粗魯!”
錢老師當即以雪為題,望著漫天飛雪,只覺得詩興大發,頓時吟詩一首:“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
唸完之後,他對愛徒道:“如雲,你也來一首!”
張如雲還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他想了想,唸叨:“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
錢老師大喊:“不錯不錯!”
他們師徒二人,吟詩作賦,好不快哉!
只有粗人張屠夫罵了句:“孃的!”
他啃完骨頭上最後一口肉,筷子一撥,大骨頭落到水泥地上。
黑背狼狗霸王見狀,連忙爬起過來給骨頭叼走,一對狗眼卻瞅著張屠夫碗裡的肉。
許多人提到狗喜歡的食物,下意識會想起骨頭,然而現實中,狗更喜歡吃肉,沒肉了再吃骨頭。
張屠夫察覺到狗的眼神,更加不爽了,罵道:“養不活的狗東西!”
他不想兒子跟錢老師這老學究廝混,念個雞毛的詩,他一句接不上,太礙眼了,搞得他這個爹像第三者似的。
於是張屠夫轉移話題,感嘆:“這狗啊,天天趴門口,擱那一坐一下午,你說說它天天坐啥?”
張如雲回答:“它在享受生活啊,不用起早貪黑的工作,啥也不用做,日子過的多舒服。”
“孃的!”張屠夫瞅大狼狗越來越不順眼,如果不是狗價太貴,又很聰明,他早給它賣了。
張屠夫跟兒子侃了幾句,他使喚:“如雲,我摩托車鑰匙找不到了,你幫我找找,等會去市接你媽回來。”
張嬸去市裡吃席了,家裡沒個做飯的人,他算是受難了。
張如雲聞言,回屋裡找摩托車車鑰匙,哪哪翻遍了,結果硬是找不到。
他回到門口說明情況,張屠夫擺擺手:“行了行了!”
他瞅瞅霸王,這不止是狗,還是他的驕傲。
張屠夫喊道:“霸王?”
霸王不鳥他。
於是張屠夫拿起一塊連著肉的大骨頭,霸王立刻爬來,一口咬住大骨頭,饕餮般給吃完了。
接下來,它才搖頭晃腦的邁著四條腿,跑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