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閉上的門開啟了,一個白色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是一箇中年男人,穿著白色襯衫和休閒褲,身體站得筆直,像一柄標槍,身上很有氣勢。
路人看了一眼就不自覺被他身上的氣息壓地低下頭去。
之前路人還以為神之信徒們也會像電視劇裡面演的一樣,衣著從頭到尾都要講究,統一衣服可能是基操,然後有規定每日早上誦讀禱告,然後還可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思想和行為,但後來有人說他看多了。現在信徒都沒那麼多要求。
庇護所的神之信徒們和其實和普通人也沒啥區別,當然,要除去個別貌似不是很正常的人。
眼前,就是一個。
不見其人,但聞其名。
不管是光明信徒還是黑暗信徒,其實從衣著還是神態上都看不出來,因為沒有統一的服裝,也沒有象徵光明的太陽標誌和象徵黑暗的紅月標誌。
但某些信徒的氣息太強大了,只需要一眼,就能知道他是光明信徒。
聽說現在領導黑暗信徒的是一個有點邪氣的女孩兒,叫李曉,而光明信徒的領導就是眼前的人,很巧的是也姓李,具體叫什麼他們這些普通人不知道。
男人身上光明靈氣濃郁,高等級差距帶來的威壓很重,那雙冰藍色的眸子無半分人類情感,像一柄沒有自我意識的強大光明系冷兵器。..
男人走後,路人才鬆口氣,教堂的人貌似不會管他們過來蹭治癒力量。
「e…真是打破我的固有認知,我還以為光明系***會是那種帶著寬容溫和氣質的老者,光系靈氣是暖洋洋的,結果光明信徒貌似都像個冰塊,不怎麼熱情……」路人忍不住發出感嘆。
之前看戲的老哥聽見後呵呵一笑,「那你怎麼不說暗系,有關黑暗的印象都是壞的,結果人家黑暗信徒不僅和光明一樣執掌治癒,還喜歡打抱不平,伸張正義。」
「誤我!」路人憋出這麼一句,西幻裡,光明教堂都是披著光明正義的皮卻做著噁心的事,外表光鮮亮麗,內部卻已經腐朽,是需要推翻的組織,而光明主教更是大oss,全是人面獸心,笑裡藏刀,黑暗信徒更不是什麼好東西,散發瘟疫和罪惡,帶來災難和毀滅。
結果現實狠狠打臉,人家光明教徒不屑笑臉迎人,愛信就信,不信拉倒。人家除了禱告外的最大活動是去警方報道,喜歡破案抓捕罪犯,維護庇護所和平;
而黑暗信徒雖然看上去有點邪氣,但也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會什麼詛咒也不喜歡躲下水溝,主要活動除了禱告就是和光明信徒抬槓和打架,然後是跑去警局,偶爾兼職下黑暗中的眼睛賺個外快,畢竟信徒也是要吃飯的不是。
光明信徒和黑暗信徒的能力都有治癒,不過光系相對溫和些,暗系要暴躁些,兩者治癒能力相結合有奇妙的作用。
而光明信徒和黑暗信徒還有一個最大的共同點,他們貌似都容易正義感爆棚。不過口號不太一樣,光明信徒口號是「以太陽之名,審判罪惡」,而黑暗信徒的口號是「以月亮之誓,裁決仇恨」
路人笑笑,「口號還挺中二的,不知道是誰想的。」
看戲人挑挑眉,「不中二怎麼吸引到那麼多熱血又正義感爆棚的青少年?話說除了口號外,聽說有些光明信徒還被冠名白色,黑暗信徒被稱為黑色,顏色代號好像還是高層才能有,真是花樣多。」
兩人的談話並沒有壓低聲音,周圍有不少人聽見了,不過大多數人在神之信徒數量突然爆發時就悄悄議論過了,現在聽見這些話題基本沒什麼反應了。
教堂外面並不是空曠的郊區,反而算是一條比較繁華的街道,人流量不少。教堂對面有一家新開的茶館,自環
境漸漸穩定下來,摸索到濁氣的性質,未知的危險逐漸展露到明面上後,越來越多的人為了放鬆著自己的神經,會來這裡喝茶和打牌,偶然體驗下之前世界沒變的休閒生活。
茶館二樓的窗邊,這是一個很好的位置,除了能感受到微風將清新的空氣帶進來外,還能看見外面逐漸繁華和熱鬧的街道,也能將下面發生的事情一覽無餘,尤其是對面的教堂,要是有眼睛方面的基因術和能力,還能捕捉到教堂內部神之信徒們的活動軌跡。
桌上茶壺的水溫剛好,有兩杯沏好的茶,星河白皙漂亮的手輕輕推開其中一杯茶盞,姿態優雅地抿了一口,面容精緻美感,金色的鳳眸透過視窗看向那座神聖威嚴的教堂,模樣斯文,有著渾然天成的貴氣。而看見那全身寫著冷漠兩字的光明信徒走出時,星河嘴角勾了下。
在路人和看戲人討論時,一個白色的人影走到了星河的身邊,星河眉眼帶笑看向來人,「請坐。」
來人沉默地望著星河,一雙冰藍色的眼底滿是清寒,有種刻進股子裡的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也像一柄鋒利的劍,哪怕他身上充滿著光明的氣息,但身上的冷意也令人望而生畏。
恰巧此刻,樓下路人和看戲人說到了白色和黑色這類花裡胡哨的稱號,冷漠的男人不為所動,星河卻又是笑了笑,頭上像有隱形的狐狸耳朵動了動,星河將那杯泡好的茶推到桌子的另一邊,放緩語調,「嚐嚐,人類的好茶,醇厚甘甜,不似審判者需飲的苦茶。」
冷漠男人愣了一下,冰藍色的眼睛正視星河那雙金色的眸子,半晌後坐了下來,沉穩的聲音無悲無喜,吐字像冰冷的機器,「味苦卻回甘。」
「你真的確定,會回甘嗎?」星河好整以暇地繼續抿了一口自己說的‘好茶",給了男人一個有些老舊的筆記本,「我的誠意。」
男人再次沉默了半晌,眸底帶著些許的掙扎,他的手按在那個筆記本上,卻始終沒有翻開,星河眸子靜靜地看著他,沒錯過他任何神色的變化,不過星河也沒有對男人進行催促,他像個勢在必得的獵人,靜靜等待獵物主動跟著自己回家,儘管明明是自己來尋求合作的。
沒有星河的催促,男人就盯著手裡筆記本的封皮看了好一會兒,像一臺斷掉連結的機器,呼吸似乎都斷掉了,但是最終這臺冷漠的機器還是重新啟動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掛的一塊玉,那是一個圓環狀的平安扣。
因為自身的體溫不高,這塊玉依舊是冰冷的,但男人的手指卻像是被燙了一下,他閉上那雙通透又冷漠的冰藍色眼睛,最終睜開眼時,已經帶上了人類該有的神采,他翻開了那本筆記本。
「我答應你,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