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清眉頭皺得越來越深,這麼聽起來,這事兒還真有點棘手啊。
謝雨臣看了一眼腕錶,時間已經不早了,跟黑瞎子約好了出發的時間,看著正在思考著什麼的沈瑾清,便沒有打擾她,對著張啟靈點了點頭就當打過招呼了,起身便打算出門。
“等等!”
沈瑾清突然出言攔下了謝雨臣的腳步。
見謝雨臣回身疑惑地看著自己,沈瑾清朝門外看了一眼,雖然入春了,但這時節天黑得還是很早,此刻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了。
沈瑾清頓了頓,開口問道,
“外頭下雨了,花兒爺帶傘了嗎?”
謝雨臣不知道沈瑾清這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沈瑾清輕嘆了一口氣,
“月黑風高夜,光帶了傘可不夠啊……”
聞言,黑瞎子面上掛著的笑容收了起來,望向沈瑾清的神情變得認真了起來。
謝雨臣一瞬間便明白了沈瑾清這話是什麼意思,神色當即冷了下來,拿起手機給手下人打了一通電話,結束通話電話時,他的面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眼中的殺意更甚。
見謝雨臣往外走,黑瞎子起身跟了上去。
“總不能讓老闆親自開車回去吧~”
黑瞎子笑著找了個說辭,在謝雨臣的默許下坐進了駕駛座。
站在簷下看著兩人離去,沈瑾清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喃喃道,
“小哥,要是族中有人不服你,總想著殺了你奪權,你會怎麼辦?”
張啟靈眸光微動,仍是那副平靜的模樣,
“張家不會。”
好吧……
沈瑾清無奈地往身後的牆上一靠。
張家確實不會發生這種情況。從前張家分崩離析之時,族長之位是個燙手山芋,他們脫手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去搶?到了如今,張家想要振興,就需要一個精神領袖,還有誰會比被張家視為信仰的“起靈”更適合呢?他們盼著族長迴歸還來不及呢,自然更加不會去奪權了。
在張家那種洗腦式教育下,想要出幾個“奸臣”還真挺難的……但謝家不一樣。
在中國,幾乎任何一個大家族都逃不過宗族的桎梏,這種古老的家族觀念幾乎是以捆綁的形式將一個家族的人連結在了一起。
在家族內部自然形成了與世俗和法律都不相關的另一套秩序,親緣和血緣在某種程度上凌駕在了法律之上,在這樣的內部社會中,地位的高低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血脈的遠近和輩分的高低,這也就給了那些大長輩們作威作福的資本。
張啟靈抬眸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幕,轉頭望向沈瑾清。
沈瑾清看出了他的意思,兩手一攤,
“我就更不知道了,我既沒當過家主也沒當過族長……不過,只要肯狠下心來,應該沒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吧。”
只不過像謝家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簡單地割割肉就行了,要想把那些心懷二心的人都解決掉,只怕是要動動筋骨了。
再次聽說謝家的事是從黑瞎子口中。據說那晚回去的路上有一起車禍,交警把路給封上了,他們只能繞道走,車子剛開到荒僻處,便有車朝著他們撞來,將他們逼停,接著又突然出現了好幾輛車,把他們堵得死死的,車上下來了數十人,手上拿著各種武器,顯然是打算下死手的。
可惜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謝雨臣手下的人也不是吃乾飯的,早早便守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