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靈站在原地,掃視了一圈這個墓室,神情變得有些落寞。
黑瞎子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漫不經心地道,
“行了,就那點事你還能一輩子想不起來?再說了,記起來也未必是什麼好事……”
張啟靈垂眸,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黑瞎子知道張啟靈對這事有多執著,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看得開看不開的都是各憑心定,即便是深陷於此,那也是啞巴他自己的選擇,旁人的勸導也不過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
倒是胖子,聽到這話一時有些琢磨不過來,什麼想不起來,這小哥應該想起什麼嗎?
張啟靈倒沒有什麼隱瞞,轉頭看向他,平靜地道,
“我來過這裡,二十年前。”
胖子:???
不是,奪少?二十年前?!
胖子稍微消化了一下這段話,接著面色奇怪地盯著張啟靈的臉看了起來。
不是吧,這小哥看著也才二十來歲,他居然說他二十年前來過這兒……
難不成那張禿子才是本體,這張年輕的臉是人皮面具?
張啟靈見胖子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自顧自地把他二十年前在這墓中的經歷說了出來。
張啟靈的敘述很平淡,語氣中沒有半分感情,似乎他只是這個故事的看客,而非是親歷者。
無邪看向張啟靈的目光有些複雜,再次從他的口中聽到這個故事,他才真正感受到悶油瓶所說的他一直在追尋著他與這個世界的聯絡是什麼意思。
當初因為張啟靈的一句話,他開始迫切地想要了解這個人的過去。
在揭開那個影響他一生的巨大謎團的同時,他終於窺見了面前這人漫長生命中無盡的無奈與悲慼。
他曾想過,要是能把悶油瓶從青銅門內接出來,他們乾脆就在一個平靜的小村莊內度過餘生。
他們幾個這輩子遇到的事兒能趕上人家幾輩子了,既然塵埃落定,也該過一過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的瀟灑生活了。
他不是什麼沒有過去和未來的人,至少他的未來有他和胖子……
這麼想著,無邪深吸了一口氣,回了回神。
在張啟靈的敘述中,無三省的掉隊和在石碑前詭異的動作,無一不表明瞭他的別有用心。
在他口中,記憶的最末尾,是陳文錦暈倒在了他懷中,而他也被迷暈,只記得在昏迷前,看到無三省面無表情地蹲在他的身前,望向他的眼神十分的涼薄。
這無疑更加證明了無三省的嫌疑。
迷暈了整支考古隊,並且在此後的二十年裡,這些人全部都失蹤了,杳無音信,生死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