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獨問道:“禮春吶?”
禮夏答道:“他就是個愚人,不配待在靈秀之地,況且他也不會舍了富貴,隨我們去隱居的,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保他一生富貴就是了。”
顧獨長嘆一聲,說道:“皇上,如今國書已然簽定,我想將靈國百姓留質的孩子,全都送回靈國去。”
澤帝說道:“這些事,留著跟你女婿說吧,我明日便會禪位,禪位之後即刻起行去亶爰山。”
顧獨愕然問道:“這麼急?”
澤帝看著他說道:“這副擔子太重了,我早就想甩給別人了,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多等了。”
時光飛逝,轉瞬三十年,顧獨辭了官,回了亶爰山。
大年夜,眾人歡聚一堂,澤帝打趣道:“禮夏,你看他的容貌一絲變化都沒有,你有沒有後悔嫁給我?”
禮夏笑著答道:“你問問夏嵐,她現在是個什麼心情。”
東方夏嵐說道:“還能是什麼心情,夫君像兒子,倒也好,我終於得償所願,有兒子養老送終了。”
顧獨失笑,打從二十年前就發現,他不老,容貌定格在了那個年紀,想必是因為掌藥仙子給他喝的那壺酒。
這三十年當中,掌藥仙子再沒有來過。
顧錦芸說道:“大姐也不老,從我記事起,她就是這個樣子,到現在也不嫁人,大姐,你是在等娘死了好嫁給爹嗎?”
楚淑媛滿臉通紅地斥道:“胡說八道什麼!”
東方夏嵐淡然說道:“那我就管不著了,到時候兩眼一閉,愛娶誰娶誰。”
顧獨看著楚淑媛說道:“丫頭,三十年了,該說實話了吧?”
楚淑媛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敢說,其實都這樣了,還用我說嗎?”
東方誌端起酒杯,雙手捧著說道:“舅父,侄兒敬你一杯,當年侄兒不懂事,全憑舅父寬待。”
顧獨端起酒杯,微笑著應道:“好。”
飲了一杯,東方夏嵐說道:“顧獨,我都這個歲數了,什麼事都不計較了,你跟我說句實話,你跟掌藥仙子好沒好過?”
顧獨答道:“我抱過她一回,只是片刻,她便將我推開,跟我說不到時候。”
東方夏嵐點了點頭,說道:“將來你見著她,替我謝謝她,要沒她拴著你,我這輩子怕得鬧心死。”
莉莎嘆了口氣,自飲了一杯,說道:“輸給一位仙子,我也不虧。”
東方夏嵐惡狠狠地瞪了莉莎一眼,莉莎愕然問道:“你剛才不是說不計較了嗎?”
芸錦彩笑著說道:“你敢信她說的話?這麼多年真是白活了。”
眾人鬨堂大笑。
又二十年,一日午後,弟子在門外說道:“老祖,有一名少年求見,自稱是當年為老祖渡船之人。”
顧獨轟然起身,兩年前,他送走了活到最後的禮夏,就去尋過珍靈島,但是沒有尋到,他便知道,到了時候,掌藥仙子自會差人來接他。
顧獨親自迎到大門外,看到仙童還是當年那般模樣,連忙拱手躬身,喚道:“仙童。”
仙童同樣拱手躬身,說道:“奉島主之命,接引你與楚淑媛前往珍靈島。”
一葉輕舟離了岸,數百名覺靈門弟子同時跪倒,向著遠去的輕舟叩拜,齊聲說道:“恭賀老祖飛昇!”
楚淑媛笑著說道:“爹,我怎麼覺得,他們是終於把咱倆送走了,所以才這麼開心。”
顧獨笑著答道:“心裡知道便好了,何必非要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