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一過,天就開始變得越發炎熱。
傅玄麟揮刀劃傷自己後的第二日,便帶著那些個宮婢親自向嶽後請罪。
嶽後本就因為臉上那些噁心可怖的紅疹氣悶,現在又聽說了曇香的死訊,她盛怒之下擲出了一杯茶盞,好懸沒給傅玄麟破了相。
好在靖帝如及時雨一般及時趕到,這才強行壓制住了嶽後的盛怒。
「小小宮婢竟敢刺殺皇子,一劍斃命實在太便宜她了。」
靖帝緊蹙眉頭緊盯著那皮肉綻開的刀傷,心裡的一團火氣就蹭蹭往腦門兒上冒。
一旁的太醫滿頭冒汗的處理著傷口,生怕弄疼了傅玄麟,惹得靖帝不滿。
「父皇息怒,兒無妨。」
「都傷成這樣了,還說無妨?」
靖帝心疼的不行,心裡對嶽後的厭惡更深了。
「洪太醫,翎王的傷勢如何?」
「回稟陛下,翎王殿下的刀傷較深,現下天氣炎熱,難癒合不說,還極易發炎,是以須得好好用藥才是。」
「那便用最好的藥。」
「微臣遵旨。」
洪太醫給傅玄麟細心包紮好了傷口,便拎著藥箱退下了。
傅玄麟穿好了衣衫,朝靖帝一拜,「父皇,那兒就先行告退了。」
所謂知兒莫若母,但為父者又怎會看不出兒子的想法。
靖帝伸手拍了拍傅玄麟沒受傷的那條胳膊,望著傅玄麟那滿臉胡茬的下頜嘆了口氣。
「朕知你擔憂星瀾丫頭,若宮中太醫尋得解毒之法,朕會著人通知你的。」
「兒叩謝父皇!」
傅玄麟叩拜之後便退下了。
馬車之上,傅玄麟伸手摸了摸傷口處,灼痛感刺得他面色有些蒼白。
「王爺,您說您這是何苦呢?」
「演戲演全套,若我傷得不夠深,皇后必定追究到底。」
傅玄麟垂下眼瞼,身子微弓,整個人看上去滄桑了不少。
其實他傷自己並非全然是為了這個,他還想以此讓湛星瀾心軟,好見上她一面。
只是就算他現在去見她,她依舊會為自己的容顏所困。
恐怕她是不會跟他回家的。
「未見山那邊可有解藥的訊息?」
「屬下問過了,未見山的人來報說近日有一批要運往京城的西域珍品,他們已經和西域貨商搭上線了,說是最少也要一個月才能將解藥帶回來。」
「要這麼久。」
傅玄麟恨不能立刻就去見她,要等一個月,他恐怕就要得相思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