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槐上前道:“翎王殿下,下官並未與子鬼有所勾連,也從未貪墨過賑災款,為何連下官也要被罷官呢?”
突然門外的百姓也議論了起來。
“孟刺史為人正直,在博州這麼多年兢兢業業,還除掉了林刺史那個大貪官,是個好人吶。”
“前年我家小女兒走失,還是孟刺史冒著雨從山上找回來的呢。”
“像孟刺史這樣的好官,在博州可是前無古人啊,孟刺史不該被罷官!”
有了第一個人的仗義執言,其他人也跟著喊了起來。
都是為孟槐打抱不平的人。
孟槐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這些年一直為鄰里街坊做了不少事,就是為了在這個時候洗輕他的嫌疑。
百里震喝道:“肅靜!”
百姓這才放下了高舉的拳頭,住了口。
孟槐忍不住嘴角微揚,等著傅玄麟乖乖放了他。
可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樸素的女人從側堂走了出來。
她瞪著孟槐,在護衛的保護下走到了衙署中央。
“餘嶄良,你可還記得我?”
孟槐看著面前的女人,滿臉疑惑。
“這位娘子,我與你素不相識,也並非娘子口中之人啊。”
那女人似乎是早就想到了他會這麼說,轉身朝傅玄麟直直跪下。
“民女曹夕見過翎王殿下。”
“曹娘子請起。本王問你,你答便是。你可認識這位孟刺史?”
曹夕緩緩起身,“民女認識。”
“你們是在何時何地認識的?你又有何冤屈?”
“民女原是申州人士,民女的父親乃是申州名士。二十年前有一個名叫餘嶄良的郎君前來拜訪民女父親,說是來求學的。餘嶄良年近三十,本是不配留下的,可父親看出他大器晚成,是個可塑之才便應下了,還讓他住在了家中。”
曹夕將她的故事娓娓道來。
餘嶄良住下後便一直跟隨曹父潛心學習,平日裡倒也勤快得很。
曹父十分中意餘嶄良,有意將曹夕許配給他。
可曹夕已與一個名叫孟槐的郎君指腹為婚,此事便只能不了了之。
孟槐出身貧寒,是個窮酸書生,不過曹夕卻並不嫌棄他,反而一心一意想要與他白頭偕老。
其實孟槐家中原也是有些薄產的,可不料孟槐的父親染上了賭癮,幾乎敗光了家產,最後因還不起賭債而被賭坊活活打死。
自那之後,孟槐的母親一病不起。
孟槐更加勤奮唸書,希望有朝一日出人頭地,能讓母親心安。
他與曹夕約定,只要他考取功名便娶她為妻。
後來有一日,餘嶄良突然離開了曹府,直到兩年後才又回來。
可是回來後的餘嶄良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不僅將曹夕的父親與孟槐的母親毒殺,還玷汙了滿心歡喜為孟槐準備細軟的曹夕。
曹夕被餘嶄良囚禁起來,然後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孟槐被餘嶄良一刀斃命。
將該殺的人殺盡後,餘嶄良一把火點燃了曹府。
他趁著眾人救火的空隙,帶著孟槐的戶籍與曹夕準備好的細軟離開了申州。
他不知道的是,曹夕從那場大火之中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