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苓是側坐著的,兩人距離原本就很近,猝不及防下沒防住,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陸景川壓過來。
她急了,一巴掌摁在陸景川的臉上,就像是主人想要去親小貓,卻被貓爪子狠狠推開的模樣。
她的力氣本就比較大,加上吃了強身健體丸後力量更大,一下將陸景川的臉推開。
陸景川的身體還朝著前面傾斜,胸膛都已經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但是他的臉卻被狠狠推開與身體呈反扭轉狀態。
這姿勢,有點難度。
陸景川臉色更冷,眼底的寒光幾乎要化作實質投射出來。
他急忙伸手抓旁邊的扶手,直起身子整理好姿態。
牧雲苓的手收回,看到他迅速調整好站姿但臉上卻多少透出的一點狼狽時,心情出奇的好。
只不過,她還不想就這麼放過他,她冷冷地開口道:
“同志,請自重!”
她故意咬重了‘自重’兩個字,璀璨的眸子裡滿滿都是嘲諷。
陸景川很快恢復了自若的神情,冷冷地看著她道:“放心,我對心機深沉的女人沒興趣!”
牧雲苓蹙眉,心機深沉?她嗎!
她的眼底染上怒氣:“說誰心機深沉呢!”
這年頭,心機深沉可不是好詞彙,要是被公司的同事知道了,會壞了她好不容易開始打造的善良人設。
當然,她自認自己也的確是很善良的。
陸景川這時候再次逼近了一些,嘴唇微動吐出了一句話:
“自己扇自己巴掌,不是心機深沉是什麼?”
牧雲苓愕然,剎那間腦子裡轟隆一聲,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自己扇自己巴掌?他是怎麼知道的!
早上她扇巴掌的時候在茅坑裡,那狹小的空間裡壓根沒有別人啊。
難不成,他躲在茅坑裡偷看?
她緩緩站起身,因為她是賣票員,所站的位置本就比別人的位置高了三十公分,這樣可以讓賣票員居高臨下地縱覽全域性。
有了這三十公分,她站起來基本視線與陸景川平齊。
她冷冷盯著他,這一次是她向前逼近,帶著排山倒海般的兇悍氣勢質問:
“你從哪裡看到的?”
這一刻,她已經情不自禁地捏緊了手裡的揹包,只要對方說一句是在茅坑裡。
她立馬一磚頭拍下去,先把他砸開瓢了再說。
但是,陸景川這會眼底的寒光倒是少了一些,身上的氣勢似乎也平緩了一些。
甚至牧雲苓還從他的臉上察覺到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你臉上的巴掌印,方向不對!”
牧雲苓的身體一顫,電光火石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對啊,她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問題。
被別人扇巴掌,指印是平行橫推的,但是自己扇出來的巴掌印因為手肘的角度問題,指印走向是上下的。
這一刻,她的心咯噔一下,還微微有些慌亂。
她很快閉眼,深呼吸間平復了胸口的情緒,剎那間腦子裡劃過無數念頭。
幸好,今天師父問她的時候,她什麼也沒說。
下次師父若是問起來,她的說詞得變一下了。
這一刻,她忽然有點感謝起面前這個男人來,起碼,他的敏銳觀察替她彌補了漏洞,當然也僅限於這一點點的感謝而已。
牧雲苓的眼睛再睜開時,神情已經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