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是徐慕給她安排的,方便她上下班用。但是她走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海雅餐廳,只得又打電話,不過這次是直接打得陸勉的手機號。
接通後直接語氣不善:“你那餐廳到底在哪?”
“我發定位給你。”
惱怒地結束通話電話,剛剛為什麼不給她發定位?而等收到她的定位後,她有要打人的衝動,什麼王府井附近,離開王府井都有五公里遠的。
走進餐廳的時候林妙臉色很冷,服務員熱情詢問她是否有預約時,她只淡哼了句說朋友已經來了。目光環轉間很快就找到了那人身影,眼神沉了沉,大步走了過去。
到得桌前,見滿滿一桌的菜,而杯盤也都乾淨的,並沒有被動過的樣子。
視線劃轉過便與那雙掠來的黑眸對上,只覺那裡頭淺光隱隱,不就幾天沒見,怎麼好似換了一個人似的。她不是衝動的人,進門那刻雖然一臉冷沉,但心緒早已壓下來了,所以面無表情地坐下後倒是不急著盤問,拆了筷子慢條斯理地夾了一筷子菜送進嘴裡,等咀嚼完才語調漫不經心地開口:“你的傷好了?”
“基本上都好了,之前主要是鼻腔和咽喉被煙燻過度。”
林妙似笑非笑地又問:“那腳呢?傷口有再裂開嗎?”愚弄嘲諷的視線底下,清俊的臉上沒有一絲尷尬,只道:“沒裂了。”
是因為看戲的觀眾都散了,這演戲的也就沒必要了?林妙諷刺地想。不過眼下這不是重點,只是初見面時的慰問寒暄,既然場面話說完了,就該講講重點了。
“你找上我老公盛旭是什麼意思?”
黑色瞳仁裡多了暮色,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道:“我喜歡你。”
林妙挑了挑眉,“所以呢?這就是你的理由?”
靜寧片刻,他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開口:“我不知道要如何向你述說,自你走進我的生活後,滿腦都是你,想給你彈鋼琴,想給你做飯,想和你一起住。但你說你結婚了,我只能是金屋藏嬌的那一個,如果是在那天發生火災之前或許還能接受,但那之後我無法滿足與你只是那樣私藏的關係。我想和你走到人前,想讓你丈夫知道我的存在,想不管他接不接受在你這都留有我一席位置。”
聽完這番話林妙並沒有再像剛才面露諷刺,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目光裡含著審視。過得半響,她問:“為什麼那場火之後你改變了想法?”
“火讓我迷失過,是你把我喚醒的,若不是你可能那晚我就走不下那一層了。抱著你穿過濃煙與火的時候,那種環繞於身的炙熱和疼痛深深地烙印在了我心頭,讓我一閉上眼就全是你。”他頓停下來,深深地看著她:“林妙,我沒法再像之前那樣從容了。”
與他對視良久,她說:“你這般行為是在破壞我的婚姻。”
而他的回應是:“能被破壞的婚姻,只意味著本身就出現了問題,否則不會有我的存在。”
“所以你跟盛旭談了什麼條件?”
他被她鋒利如刀的話給迫得轉開了目光,不甘願地道:“我希望能跟他和平共處。”
“哦?他答應你了嗎?”
陸勉垂眸,斂去眼中的精光,“他答應了。”
從進門起直到這時,林妙才覺驚愕,盛旭當真應承他了?怎麼可能?“他怎麼說的?”
“他說,如果這是你的選擇,那他也會尊重。這是他的原話,沒有一丁點的更改。”
盛旭有沒有說過這話她無從考證,總不至於當著他的面打電話去問,更何況盛旭的手機還在他這。想起這茬,視線便掃過桌面,卻發現桌上並無多餘的手機,眉宇不禁蹙起。心念電轉間她立即從包中掏出手機再撥盛旭號碼,而席間聽不見鈴聲,反而響過三五聲後電話就被接通了,盛旭的嗓音從擴音話筒裡傳出:“阿妙,你找我?”
林妙狠颳了一眼對面的男人,口中問:“你在哪?”
“剛才我有點事去處理了,現在回到醫院了,你和你姐是還在威廉的病房嗎?”
“我姐在。”遲疑了下,又道:“我回公司處理一下公務。”
他低笑著埋汰:“怎麼我娶了一個工作狂的老婆呢?”語氣裡盡含寵溺,不用抬頭都能感覺到對面的目光灼灼看來,林妙立即結束了通話:“先不和你說了,我晚點回來。”
放下手機抬頭迎上陸勉視線,單刀直入道出事實:“你剛才在騙我。”
根本就沒有什麼盛旭手機落下一說,他是故意說錯地址拖延時間,如此才會錯過與盛旭撞見的機會。
她發現陸勉跟Joe有個很大的區別,在Joe的時候他不管以何名目誆騙她,當要被揭破時永遠都會用另一個更深的套來圈住她,讓她從始至終都留在那圓裡出不來;而陸勉卻不然,他畫了個圓,被她剪破之後就不要了,會直接坦然承認。
就如此刻,他點頭說:“你前面打來電話的時候他去上洗手間了,手機落在了座位上,我看是你就接了。當時我跟他的事還沒談完,所以不想你立刻就過來。”
林妙想怕是沒人會像他這樣把自己心思坦白得理所當然。
“你跟他的事是什麼事?”
陸勉莞爾了嘴角,“剛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嘛,就是想在你這徵求到一個機會。”
林妙眸光沉定了看他:“你打算和他和平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