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她揚高聲喝。
“可以從你現在看到的鏡頭猜一猜是哪,你不是人已經出來了嗎?我都讓人幫你把後面跟著的車給甩開了。”
聽著這番話林妙直接摔了手機,但手機螢幕仍然亮著,而且把擴音鍵給無意摁到了,她發了狠地怒吼:“翟靳,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拿一個跟我毫無干係的人來威脅,就認為我一定要聽你的嗎?我不妨告訴你,我跟他不過是為了一個寰亞,如今寰亞已經寫上我名字了,你但可以對他下手,看我眼睛會不會眨一下。”
空間靜窒,車廂裡,手機中,都沒有半點聲息。
似乎就連翟靳都被震住了,想不到林妙會說出這番話來,他不知道林妙此時目光沉沉盯在筆記本的螢幕上,不放過Joe臉上任何一絲的表情。
可是,她的心沉進了谷底,他整個人都是麻木的,連眼神都渙散了。
頓了半刻,終於手機裡傳出翟靳的語聲:“小妙,你這脾氣也太沖了吧,不過我喜歡。既然你對他不在意,那我也就下手不客氣了,不過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來青秋會所看一場戲,來了就報我名號,會有人領你過來的。這邊戲快上演了,就不與你多說了。”
話落他便結束通話了電話,林妙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啟動車子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如箭一般飛馳了出去。
開到青秋會所門口,她才想起幽幽是這家會所的常客,眸中閃過沉色。
等打電話問過幽幽後,居然當真是秦姚南約的Joe,若非涵養在她差一點就開罵了。那圈子的人都是這般老奸巨猾且陰險狡詐的嗎?之前Joe為他大動干戈,與虎謀皮,幫他謀得吳城的重權,如今一朝得勢卻反過來咬人?翟靳又許了他什麼利益?
再惱也無濟於事,如今Joe在那裡面,明知是坑她卻不得不進去。但在下車前,她給葉非凡發了一條簡訊,至少得有人知道她進的是什麼坑吧。
深吸一口氣,推門下車。
私人會所向來門禁森嚴,她報過翟靳的名字後還是有人要進去詢問,過了一會才有人來領她進去。會所很大,彎彎繞繞了有一會才來到一扇門前。
領路的人欠了欠身便轉身走了,林妙看那扇門是半掩著的,輕輕一推應該就能推開。不過她沒這麼做,因為門內的語聲穿透門板而出。
首先她聽見的便是林大軍的嗓音,她對這個嗓音太熟悉了,喊了二十幾年父親的人啊。新聞裡說他被警方傳去審訊了,會出現在這裡不用說也是翟靳的傑作。
只聽門內林大軍大聲道:“你那晚親口承認自己是陸勉的,處心積慮這麼久,你就是來報仇的。你要拖老翟和我都下水,要讓我們赴你爸的後塵。”
林妙蹙了蹙眉,原來翟靳找他來又是為了來了說陸勉的事,非要抓著這件事不放嗎?他不煩,她都煩了。陸勉在她這已經翻頁了,既然他化名阿華與過去絕斷,那她也不想一味追根挖底,非要把人找出來不可。
聽見Joe的聲音時先是心頭一沉,轉而便鬆了口氣,他果真在這裡,至少翟靳沒有把她誑到別處去。那晚些葉非凡趕來的話,應該還來得及救人。
側耳去細聽他講話,只聽他道:“對,我就是陸勉,你和翟新同都該死,只把你們送進監獄算是對得起你們了。”
林妙心說他是在以不變應萬變嗎,還在有意偽裝成陸勉來迎合他們的猜測?
“是你爸太冥頑不靈,吳城的電子業是我們三個一起打下來的,他竟想一個人吃獨食。而且你爸的死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是他自己在牢裡想不開自殺的。”
“就是就是,自己尋的死跟我們家老林有什麼關係呀。”
林妙心中一揪,連許曉君也來了?忍不住輕推了推門,視線穿過門縫,首先入目的便是許曉君的背影。
看見她身前有一輛輪椅時林妙心中一緊,下意識以為是阿姐,他們竟然連阿姐都給帶回來了?但轉念間又覺不可能,仔細去看才發現是林大軍坐在了輪椅上。
他這是演戲演上癮了還拿了輪椅來做道具?
目光往裡探看了些,不禁頓住,Joe臉色煞白地靠在椅背裡,沉閉雙眼,額頭全是冷汗。他怎麼了?之前看到的鏡頭中他並沒這樣啊,就剛才這麼一會功夫發生了什麼事?
正沉念時看見他的嘴唇蠕動又說話了:“你們一個個都為了私心而不惜陷害自己的合夥人,之後更因為得知我是他兒子而怕事情敗露,又肆意縱火,那場火燒死九人,燒傷五人,那些人以及背後的家庭何其無辜。”
“胡說!”林大軍怒喝,“那火不是我放的,是線路老化自己著的。”
“我沒有胡說,線路老化至多是燒掉電路,哪怕自燃而起也只會從底層開始燒起。可那把火是從五樓燒起的,是從我的房子燒起的,這世上沒有如此巧的事。”
聽到此處林妙怔住了,這Joe裝成陸勉是不是裝得太像了?而且,這不該是他講話的口氣,她能想到以他的脾性此時講話必然極盡諷刺,而不是現在這般語氣平靜。與其說是在與他們對話,更像是……他在一個人陳述。
突然眼前一黑,過了半瞬才察覺到是有人擋住了她視線,而這個人在緩緩轉身後也看清了面相,是翟靳。他陰沉的眸光與她相對,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讓她感到不寒而慄。
剛才她進會所門便有人進來通報過他了,他自然是知道她會在這門外,但他只看了她一眼便又側轉過身,故意讓開了一道可供她看見的視線。
聽見翟靳問:“那麼你對林妙呢?何嘗不是利用?”
心頭一跳,這把火燒到她身上來了,不過這本就是翟靳的用意,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