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做完了這些,邵滿囤才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揉著眼睛,往手邊的炕頭一倒,瞬間就陷入到了夢鄉。
接下來的日子,是平淡而充實的。
水榭的工程依然是那般的忙碌,可是那個曾經招攬過邵滿囤的張管事……卻不曾再在他的面前出現。
邵滿囤也不在意,因為光是跟著園子中的匠人與管事們學本事,就讓他忙不過來了。
大概是在第一日邵滿囤給大家夥兒留下的印象太深,無論是園子中初家的僕役還是跟著一起幹活的師傅們,大家都對他軟和幾分。
因著這懂事兒的孩子,多了許多善意的照顧。
那些平日裡對著手底下的學徒都是嚴苛磋磨的匠人們,在邵滿囤問過來的時候,卻願意指點一二。
那些瞧著平易近人實則自帶傲氣們的僕役,在見到邵滿囤湊過詢些事情的時候,也願意幫襯幾分。
搞得旁的園區內幹活的人勾心鬥角,獨獨在木匠的圈子裡,卻是其樂融融。
木匠們沒在意平常日子中不咋好說話的自己現在為啥如此的順坦,但是旁觀的人卻看出了這其中的緣由。
又是一個下工日。
院子中的大料處理完畢,木工們只需要配合其他分類的工人們,去做些細料。
好比如說窗框的鏤刻,再比如說飛簷上的畫棟。
這就造成了,在初家院中幹活的木匠們,可以早早的散工。
活散了,變得無事可做的邵滿囤,多了許多習字的時間。
依然天色尚早,大家都走的乾乾淨淨,邵滿囤卻獨自一人夾著一根自己做出來的木條,朝著園子中的棚屋中走去。
在那裡,李管事照常等在那裡,選幾個邵滿囤平日裡常用的生詞,來教這個渴望學習的年輕人。
“先生,俺來了。”
經過這麼多天的學習,邵滿囤的口中已經將管事的稱呼……十分自然的轉變成為了他認為更受尊敬的先生一詞。
奇怪的是,這位看起來不怎麼喜歡惹麻煩的管事竟然預設了。
見到了邵滿囤入得棚子的身影,李管事只是點點頭,讓他坐在了自己身側的凳子上,就說起了今日要講解的詞彙。
“斤,一斤兩斤的斤,就是這麼寫……”
聽到李先生開始授課,邵滿囤趕忙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李先生手中擎起來的紙片上。
這些比普通的宣紙更為厚實一些的紙張,被稱之為竹製信紙。
是一種表面稍顯光滑,墨汁不容易暈染的,適合人書寫信件的紙張。
這種紙因為材質相對厚一些,就被李管事的裁成了巴掌大小的尺寸。
在展示的過程中,可以直立起來的。
這給邵滿囤的學習提供了不少的方便,只一個小的細節,就能明白自己認的這位先生,用了多大的認真來教授自己的。
只因為這份兒心,邵滿囤也要學的,更認真些。
因為邵滿囤知曉,自己只是在某些方面有些小聰明罷了,在識文斷字的領域裡,他絕對不屬於拔尖的那一撥人。
所以,他只有更加的努力,反覆的學習,爭取每日將所學牢牢的記在心中。
至於旁的,他也不敢多奢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