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最後兩家的膠誰更勝一籌?
邵年時應著煤油燈的燈口,捻起其中的一片,就手這麼一掰,咔嚓,這家的膠就從當中斷成了兩截。
再將斷口的位置應著燈光左右轉動一下,只是從這斷口的平滑程度上,只憑藉著肉眼來區分高下了。
斷口處平滑有光澤,沒有過多的雜質顆粒感的為上佳,與之相反的,則是次一些的膠品了。
只憑藉著望聞掰這三種最直觀的辨膠方法,邵年時就將買來的膠分成了三等。
而他面前的這幾類膠,也是濟城除了宏濟堂之外的所有售膠的鋪子中所有種類的膠了。
只看到這裡,邵年時就不得不佩服初家藥鋪的本事。
因為在這兩個小子沒將膠買回來之前,邵年時已經率先將自家鋪子裡邊的膠先用這種方法辨別了一下。
雖說這阿膠乃是女人滋補的聖品。
但也沒說男人不能嚐點不是?
於是邵年時還身體力行的往嘴裡含了一點由前面炮藥學徒手中打出來的阿膠粉,試圖從更為細膩的方面去分辨阿膠的好壞。
然後他就被自家產的膠的品質給震撼了一下。
那阿膠粉半點旁的東西都不曾加。
按理來說,在大戶人家吃膠的時候,都會參雜上一些白糖,蜂蜜,紅棗什麼一起熬著吃,為的就是避免有些人對於阿膠膠質口感的感觸。
但是邵年時只含了初家的原膠,卻被自家產的阿膠那細膩柔滑以及微微帶些甜味的口感給折服了。
這膠特別的好吃啊,若是這樣的膠都賣不出去了,那對面的宏濟堂的膠到底好吃到什麼地步啊?
邵年時有些疑惑,於是他將濟城其他兩家品質稍微高一些的鋪子裡的外膠也給放在嘴裡含服了一下。
只不過了多久,呸呸呸,他就吐出來一點點為數不多的雜質。
邵年時由此判斷,目前還沒有一家的膠能比得過初家呢。
那麼剩下的就是買一份宏濟堂的膠了。
只需要拿上一片瞧瞧,他大概就能有所收穫了。
想到這裡的邵年時,就將這幾種樣膠給收了起來。
吹滅了燭火,一夜好眠。
待到第二天初家的初合堂下板上工,那手腳特別勤快的小六子不但將對面那家的膠給買了回來,還給邵經理帶回來了一份熱騰騰的濟城早餐。
“坐!吃了嗎?一起坐下吃,順便將對面鋪子裡邊的情形跟我說說?”
“好嘞,經理!”
小六子找了一個馬紮,與邵年時就在門口處坐了下來,一邊瞧著邵經理驗膠,一邊將他買回來的山馬紮子餡兒的包子拎過來,端在手中大口大口的嚼了起來。
他只不過只咬了兩三口,就被對面坐著的邵年時臉上那有些迷惑有奇怪的表情給嚇到了,連如此鮮美的包子都忘了啃,反倒是特別擔心的問了一句:“邵哥,邵哥你怎麼了啊邵哥?”
當初從聊城出來的時候,雷子哥跟他們這群船工扛包仔的孩子特意的囑咐了,一定要照顧好邵掌櫃的。
在邵年時當聊城糧商的時候,就因為他一力主張的平價糧食的售賣,給他們這些在碼頭上苦哈哈的討生活的兄弟們以多少的便利呢。
他們再也不用頓頓粗糧野菜加窩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