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長官,白俄鬍子是被那個叫做張宗昌的男人殺死的!”
“這個男人好像是這個白俄人的僕人,我帶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他拿著手銃將俄國人射殺在了山寨內裡的俄國人的書房之中。”
說完,這排長就雙手擎起,將一把手柄上還鑲嵌了一圈紅寶石的華貴的手銃給遞到了劉團長的面前。
這位帶隊的最高長官將手銃拿在手中,朝著排長的手指接下來所指向的那個人眯起了眼睛,瞄了起來。
卻發現在準星瞄準器的後邊,哪怕是面對著一支極其有可能發射子彈的手槍的時候,這位殺了自己的主人的中國漢子,卻也只是梗著脖子,並不曾嚇得失態,或是痛哭流涕的為自己求饒。
“哦?”
這就挺有意思了。
劉團長放下了手中的槍,在食指上瀟灑的轉了一圈之後,就把這把華麗的有些過分的手銃別在了自己的腰後,然後衝著那漢子的所在揚了一下眉毛:“你,對就是你小子,爬過來回話!”
“說說吧,為什麼要殺掉你們的老大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劉建鵬不忘往那些已經被捆成了一串兒的鬍子的所在瞧了過去,在看到了一大半的中國人都露出了痛快,甚至是幸災樂禍的表情後,劉團長就有些明白這些人的想法了。
而接下來,這漢子給出了自己的理由之後,劉團長就明白了,這夥土匪對於自家老大的死亡為什麼會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了。
“長官,我若是不殺了他,那麼剛才被拖過來的屍體,就會是我!”
說完這句話了之後,這個一直低著頭的男人,卻是奮力的將自己的頭一仰,肩膀怒抖,竟是一下子從押解他計程車兵的手中給掙脫了出來。
然後這個男人竟然徑直的衝到了劉團長的腳下,撕拉,一下,就將身上那看著挺結實的老棉襖給扯了開來。
那厚重的棉襖的內裡,只穿了一件兒皺皺巴巴的裡衣,在那半敞開裡衣內,那具並不怎麼壯碩的身體上,是交錯縱橫的傷疤。
這些傷疤有些凸起,有些凹進,粉紅的新傷與暗紅色的舊傷,層層相疊,一看就知道這漢子持續不斷的忍受的痛苦。
然後這位漢子就大聲的喊出了自己的冤屈以及想要這位長官拯救大家的訴求。
“長官!這位長官,若是我不打死這個白俄人,那麼今天死的可能就不只是這一點兄弟了!”
“您知道我為什麼要打死他嗎?按理來說他算得上是我的恩人呢!”
“我原本是那初家黑心商人從山東那邊擄劫販賣過來的勞工。”
“就是那種吃給一口吃的,卻是做到死都得到一分錢的苦力。”
“到了東北林場裡邊,我沒日沒夜的幹活,卻被告知,別說是幹三年了,就算是幹上十年,這裡的人也不會放我走的!”
“所以我不甘心!!我做夢都想著逃跑。”
“而這個俄國人,也就是我名義上的主人,卻在剛剛來到這一片的時候,對初家林場的產業下了一次手。”
“那一次他們兩撥人沒打出一個勝負。”
“但是像我這樣明明有機會回到初家的寨子中的人,卻是找到了逃跑的機會。”
“我們的大頭領,是個白俄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