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田尋安就露出了一個特別陰森的笑容,將臉一下子轉向了那兩位掌櫃的所在:“反倒是你們,又到了交糧的時候了。”
“莫要為了一些螻蟻耽誤了我的大事兒。”
聽到這幾句不輕不重的話,二位掌櫃的是兩股顫顫,連聲稱是。
見到這二人表現出了對此事的足夠重視之後,這田團長的心才舒坦了幾分,臉上古怪的笑容也跟著撤了下去,換成了幾分的和藹,對著那兩個還算是有用的掌櫃的招招手道:“哎!咱們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何至於還站著說話呢?”
“坐下,坐下!”
然後在這二人緩緩的落座之後,才笑盈盈的繼續說道:“只要你們將正事兒給我辦妥了,旁的麻煩全都交給我處理就行了。”
“只一點,莫要給我露了痕跡。”
“我可不想讓上頭的人知曉了,再來尋我的麻煩。”
說完了這番話,田團長就變成了那個彌勒佛一般的田尋安。
正在此時,包廂的門被敲響,守在門外的勤務兵就將一盤肥碩又鮮美的清蒸黃河鯉魚給端了進來,擺在了圓形案桌的最中央。
要說這聊城碼頭靠著水,淡水魚類在這個不大的小縣城內很是尋常。
但是這白瓷大盤當中平鋪著的黃河鯉魚卻非一般的河鮮可以比擬。
因著這一段的黃河水流相對湍急,險灘激流比比皆是,在其中生存的魚類,就有了旁處不曾有的兇悍。
而從其中捕撈出來的鯉魚,也比平常河溝淺灘之中的美味了三分。
它們的肉更加的緊實,它們的皮更加的堅韌,強大的求生欲以及一刻不停的捕食過程,也造就了它們的美味。
而這一道用特殊的手法去掉了河鮮泥腥味兒的清蒸鯉魚,卻是田尋安的最愛。
這讓這位脾氣不算太好的團長也不得不佩服這兩位掌櫃的眼力價了。
故而在這道菜上來之後,他就主動的張羅到:“來來來,菜上來了,就趕緊嚐嚐。”
說完,也不顧旁人,就將筷子插入了鯉魚最為肥美的魚腩部位,歡快的大吃起來。
見到田團長將此事放下不提,那兩位掌櫃的也跟著鬆了一口氣,終還是沒有抵抗的住餐桌上美食的誘惑,跟著吃了不少的酒菜,直到屋外的梆子又敲了幾下放在停了手。
此時的田團長喝的有些醺醉,他將手伸入懷中,掏出一銅黃色的懷錶,吧嗒,將蓋子給打了開來。
瞧瞧上邊的時間,已是不早,當他想要站起身來,讓旁邊的副官攙扶他一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拍過去的位置竟是空蕩蕩的一片。
自己那個最喜歡喝上兩杯的副官,此時竟是平躺在了桌子底下,瞧著比自己這位酒量一般的人還要狼狽上幾分。
再抬眼望去,那二位一直朝著他敬酒的掌櫃的,早已經一前一後的趴在了餐桌上生死不知,這田尋安就從其中感覺到了幾分的不妙。
“勤務兵!衛兵!!”
此時在外站崗的勤務兵就成為了田尋安最後的依仗。
誰成想他用如此高聲命令過後,那被掩的結結實實的門外卻是半分動靜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