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邵年時也沒了話,只是上前搭了一把手,幫著姜大爺將最上邊的一塊板子給卸了下來,推開鋪面的大門,在外邊的旗幡上又掛上了一塊:‘售’字兒的幡布了之後,就算是完成了開鋪了。
“掌櫃的,您在前面盯著,我給你從倉裡運米麵去。”
“先瞧瞧前面的櫃上少什麼,我這一天儘量都給你補齊了。”
邵年時應了一聲好,就入了鋪內,將那些扣在木頭大斗中的木櫃,一個個的往鋪門處推去。
瞧著有那快要見了底兒的鬥櫃,就用筆記下來,在單子上籤上一筆。
到了將所有的豆麥大斗給推到了外圍的時候,邵年時手中的那張單子,也算是統計完全了。
“姜大爺,你去碼頭倉上去提貨吧。”
這單子只要給碼頭上的管事一瞧,對方就能讓抗包的人給送到櫃上來。
這對於姜大爺來說,只是跑個腿的工夫,可比以往沒有掌櫃的時候,可方便多了。
姜大爺挺高興,若是都依照新來的掌櫃的這麼辦,那他以後的日子可算是輕鬆了。
待到這看倉的大爺一走,小鋪子之中就剩下邵年時一個人了。
他用手支著下巴,正瞧著這鋪子當中還有哪裡需要整理,以後又如何去改造的時候,這門口外就來了第一個上門的客人。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哎呦,今天開門的早嘞!省的我跑幾條街外去買貴一文的米麵嘞。”
“小二哥,給我舀上兩瓢黑麵,我家男人,今天下船呢。”
話音落下,一位穿著褐紅色的褂子,底下如同男人一樣打了綁腿的大腳的婆娘,挎著一個簍子,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在看到了米麵大斗後邊站著的人的模樣了之後,就愣了一下,隨後就用更大更熱情的嗓門跟著吆喝起來。
“哎呦,這家鋪子啥時候換了新的店小二了?”
“我就說嘞,怕是初家的管事的終於覺出那個小子不行了。”
“這可太好了,下次買糧食的時候,可算是不用再見到那小子用鼻孔見人了。”
“來來來,小哥,給嬸子秤面嘞。”
邵年時脆生生的應了一句,將本就挺利落的襖袖子往上挽了一道,露出精瘦卻特別乾淨的腕子,就將掛在半開的窗戶沿兒上的一個碩大的瓢給取了下來。
他指著兩個挨在一起的面鬥,那其中一斗比黑的問到:“嬸子是這個嘛?”
“對嘞!”
在得到了確切的答案之後,邵年時就往其中下了瓢。
他這兩瓢下的瓷實,雖說是兩瓢,可是這落在了那嬸子帶過來的布袋子中的時候,每一瓢的瓢都會滿出來一個尖兒。
邵年時見嬸子並沒反感,他這手也下的也踏實了,接著原樣又來了一瓢。
將兩瓢都扣進去了之後,邵年時就將這小袋子口一掖,把手中的杆兒稱給提溜了起來。
將秤砣往二斤四兩的那個杆兒星上一推,將撐杆翹的高高的,提溜給了這嬸子去瞧。
“嬸子,二斤四的面,可是聽著不吉利,要不給你添上一兩,你且回家湊合整,蒸出五個半斤的大胖饃饃,瞧著也喜慶不是。”
說的那嬸子眉開眼笑,拍著邵年時說到:“哎呦這小嘴巴巴的可會說話。”
“你嬸子我啊那是要揉切面的。本來只想著要二斤也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