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差的看管下,趙煙兒單薄的素衣,手上還戴著銬子,叫上掛的腳鐐,長髮披肩,弱不禁風,緩緩的在陰差的推動下來到陰司府。
陰差報告鍾馗,人帶回來了,而我在陰司府,已經等了一個晌午。
“報告大人,趙姑娘帶到,何時問罪?”
鍾馗臉一黑,“問罪,哪個王八蛋是要問罪的?”
陰差嘟囔著臉,“不問罪我們千里迢迢帶他從西域回來幹嘛,要不是我們陰司府配發了最新的快捷運輸車,恐怕沒個三兩天我們都壓不回來。”
“你別給我扯犢子,把趙姑娘帶進來,趕緊給我滾犢子。”
趙煙兒不知為何,千年之後,中原的陰司終於帶自己回到家鄉,她已經好久不知道家鄉的味道。
趙煙兒是西漢人,很多陰司府的仙人,都是從各朝各代扒拉來的,所以她也不認識。
趙煙兒剛進門,看到鍾馗黑鬍子黑臉,其醜無比,不忍直視,我坐在凳子上雙腿發抖,剛才想好的話忘的一乾二淨。
陰差照準趙煙兒的腿就是一腳,“他孃的,見了陰司府陰司大人也不知道下跪。”趙煙兒瘦弱的身子啪嗒跪了下來。
我一下就不樂意了,嗖的坐起來,“你幹什麼玩意,幹嘛打她,向他道歉。”
趙煙兒不知何人會為她出頭,微微抬頭一看,“啊,青,不,郎君,郎君,你,你怎會在這?”
我瞪了陰差一眼,孟婆此刻也來了,“哎呦呦,這不是趙姑娘,長的可心疼了,哪個王八蛋讓你跪在這的,給我說,我給你出頭,鍾馗,是不是你。”孟婆幫趙煙兒卸下了手銬腳鐐,嘴裡還喃喃罵,罵的鐘馗很是不爽,只能把起撒在陰差身上。
鍾馗是有嘴也說不清,為了不跟孟婆混戰,指著陰差,“去,今天給我抓不來三百隻冤魂野鬼,你別想回來。”
陰差知道自己事大了,哭著個臉,灰不溜秋走了。
孟婆扶起趙煙兒,“這姑娘長的,這手細的吆,山雲,要是配上我這化妝品,一定會更好。”
趙煙兒不知道孟婆是幹什麼的,兩眼一抹黑,緊緊的挨著我,只有我才能不讓她孤單。
如果有來世,我發誓,我不再讓你孤單。
鍾馗指著趙煙兒小聲對孟茴香說,“她,不會待在西域,待傻了吧,傻啦吧唧的。”
“你胡說啥呢,趙姑娘遠在他鄉,而且是西漢人,按輩分人家比你可大多了,初次到中原,不知道我們陰司的規制是情有可原的,你看她,還是沒忘李青啊。”
“好了,趙姑娘你別害怕,你看山雲都在這呢?”
趙煙兒楞了一下,“山雲?”
“哦,李青,他改名字了。嘿嘿。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中原的陰司府陰司大人鍾馗,這裡他是老大,我呢是奈何橋的孟茴香,大家叫我孟婆,管的是輪迴。”
趙煙兒緊挨著我害羞的向兩位作揖,“見過孟大人,見過鍾大人。”
鍾馗哈哈哈一嗓子,“行了行了,千年之後,你們陽間不可重逢,那就在陰司府一聚吧。”孟婆把我拉到一旁,“記住,見了趙姑娘,彆嘴欠欠的說什麼自己是牛山雲,記住,從現在起,你是李青,可千萬不能再傷人家姑娘的心,山雲哪,孟婆只能幫你到這了。”
我點點頭。
“好了好了,你們聊,我和孟大人辦公去了。”孟婆和鍾馗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讓我在陰司府肆無忌憚,還是這段情,這段緣,鍾馗和孟婆不是鐵石心腸,是個人,心都會軟,這樣的姑娘,人世間沒有得到愛,死了變成鬼了,可不能再受傷了,輪迴前抹平她的床上,讓她好好的上路吧。
趙煙兒低頭不敢看我,我也低頭沒敢看她,因為她在我眼前不僅僅是趙煙兒,更是唐小染,想到自己馬上要見到唐小染,經過這件事後,我怕我會·······
趙煙兒終於開口了,“郎君,你在想什麼呢?”
我趕緊回答,“哦,沒什麼,沒什麼,你過的還好嗎?”
“我在西域,那裡的諸神不肯管我,因為我是中原人,我每天躲在那家院子不肯出來,因為一旦出來,那些個孤魂野鬼都會來找我麻煩,要不是我年齡比他們大的多,我恐怕熬不到今天,青,你知道吧,這些年來,我從來沒有忘記你,要不是你在我的心中,我真的無法支援下去。”
我想上去抱她,就像抱唐小染一樣,但是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青,你能抱抱我嗎?”趙煙兒輕聲請求著。
孟婆和鍾馗兩王八蛋在外頭偷看,鍾馗鼓著老大的勁,“抱,抱,抱,抱啊,這兔崽子,愣著幹啥。”
孟婆搗鼓了一下鍾馗,“人家的事你激動什麼,要不你上去抱。”
“你糟老婆子,說什麼呢,接著看。”孟婆翻了一個白眼,沒搭理他。
我心裡也是砰砰直跳,趙煙兒說完話後等著我的反應。
在陽間由於各種原因,我辜負了唐小染,在陰間,我讓心痛了兩千年的趙煙兒再難受,那我也忒不是人了。
終於,鼓起勇氣,我漸漸站起來,煙兒的臉也漸漸紅了,我拉起她冰冷的手站起來,做出一個擁抱的動作,煙兒高興的撲進我的懷裡,緊緊的抱住我。
“青,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以前一直在夢裡夢到,現在終於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