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璃感到肚子被人用力地壓了下,喉間一(熱rè,連咳帶嗆地吐出一大口水,鼻子裡也都是倒灌的水,每呼吸一下都酸楚難受。
她又回想起剛才掉入水中遭受滅頂的驚恐絕望,她死了?
“好些了?”一道清冷的聲音淡然問道。
她嚇得渾(身shēn一顫,想躲都沒力氣,剛才在水中垂死掙扎已經消耗了她全部的體力。
她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月光從小而窄的洞口照(射shè到洞底的水中,粼粼的水光隨著月亮移動正照下來而越發明亮起來。
她看見靖軒俊俏卻冷漠的臉,他長長睫毛上掛的水珠在月光下反(射shè著微弱的光亮,照耀得黑眸更加深邃。他坐在她(身shēn邊,態度輕鬆,對她的害怕驚懼似乎還帶了些譏嘲。
“這……這是哪兒?”她不想與他對視,她勉強半撐起(身shēn,趴在地上地環視四周。這是距坑底水面不足兩尺的一個小橫洞,洞口還垂下很多手腕粗的藤蔓,難於發現。
這個天然地窨是個葫蘆形狀,洞口雖小,中腹闊大,坑底簡直就是個小水潭,幸是他們命不該絕,坑壁上竟有這麼個橫洞,而且……他竟然能發現了這個隱蔽的洞口,就算再好的體力踩水呼吸也終不免力竭溺斃。
她戒備的餘光看見他竟然開始剝除自己溼透的衣裳,“你……你幹什麼?!”她又氣又急,橫洞低矮狹窄,她根本避無可避。
“你不冷?”他打著赤膊嗤笑,不理會她的羞憤抗議。
被他一說,她也感到溼漉漉的衣服緊緊黏在(身shēn體上,格外冰冷難受。但她扭過臉不看他,強迫自己冷淡地說:“不冷。”
他冷笑一聲,也不再理她,把自己脫下的貼(身shēn衣物到洞口擰得乾乾的,擦去(身shēn上的水珠。
美璃強作鎮定地死都不向他看……可他,竟然脫得只剩最貼(身shēn的長褲,連靴襪都甩脫了,光著腳,一副很自在的樣子。她拿他束手無策乾脆閉上眼,獨自默默忍耐越來越刺骨的冰冷寒意。
他悠閒地靠著洞壁,藉著月光水光看她。兩年後的她,最打動他的就是這副默默忍耐的樣子,倔強又孤單,一下子就讓他亂了心……動了(情qíng。
他一皺眉,飛快地俯過(身shēn來拉扯她冰冷溼漉的衣服。
“你幹什麼!”她怎麼可能沒防備著他?可真的他動起手來,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力量太過微弱。“王爺……”她犟不過他,死死地抓著自己襟口,用力得竟從衣服裡捏出水來。
他嗤笑,“你放心,我現在也沒那個興致。”
他的口氣讓她更羞惱也更難堪,終究掙不過他,(身shēn上的衣物被他粗魯的扯去,她只好死死地抱著自己的雙膝,團成小小人球。他哼了一聲卻再不去強行扯她,而是用擰乾的衣服為她仔細地擦去後背,胳膊,小腿……這些她即使蜷起來仍護不住的地方的水滴。
她咬著嘴唇不說話。
他突然猛力一攬,輕鬆把她摟入懷中,手更是毫不留(情qíng地一拉她的腳踝,美璃覺得他似乎要把她的那條腿都要扯斷了,那陣疼還沒過去,他修長有力的胳膊和腿都纏上來,她簡直就像只被蜘蛛逮住的飛蟲一樣,困在他懷裡動彈不得。
她還想拼力掙扎一下,卻被他製得更死,“我現在是沒什麼想法,你在繼續這麼扭下去,”他邪氣地一哂,“難說。”
她也知道徒勞,乾脆雙手緊緊互抱住上臂護住(胸xiōng部,也架開他橫環在她(身shēn上的胳膊。他也不理她,死緊地摟著久久不見一絲鬆懈。
美璃枕著他的胳膊,心裡再抗拒,(身shēn體卻不爭氣地依賴著他(身shēn體的溫度。鼻子一酸,她還沒來得及阻止,眼淚已經順著眼角滴落了,這曾是她豁出一切想得到的溫暖,他卻那樣吝嗇於給她,現在……即使再暖,她的心終歸冰涼。
“你就沒什麼可說的?”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有些惱意地開了口,還壞心地一震自己的胳膊,顛了下她的頭。她緊閉著眼,他現在渾(身shēn難受,她倒舒服得像要睡著了!
美璃皺了下眉,“你為什麼會在這兒?”她有些敷衍地說,眼下這種(情qíng況,她並不想惹怒他。
“你說呢?”他不屑地冷笑,明知內(情qíng仍成心誣衊,“不是你約我來的麼?”
“我?!”她原本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又驚又怒刷地看向他,那清如寒潭,媚若(春chūn水的大眼睛在粼粼水光下異樣美麗,他覺得(胸xiōng口一(熱rè,原本已經脹痛的某處更加難受。他繃住臉,維持著冷漠的神(情qíng,他不想在這樣的(情qíng況下得到她。
美璃沉默地想了一會兒,大致理出頭緒,她就知道這個惡作劇不會只是把她騙到山上這麼簡單。
見她又不說話了,他更不是滋味地搖了她一下,“我救了你,道謝的話呢?說不出來,用行動更好。”他噁心地輕笑兩聲。
“你來了多久?”她冷淡地打斷了他的笑,“銀荻和我打架的時候你就在吧?”他應該早就來了,一直躲在暗處好笑地看著一切。
他不說話了。
這回換她低低冷笑,對她的苦難袖手旁觀似乎是他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