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聽完後久久不語,嗜血蝠一族殘忍暴虐,以其他妖族為食,是妖族中的毒瘤,火烈雕族出手清理這顆毒瘤卻沒想到遭受了這種結果。就連青羽也是第一次知道兩族間的戰爭竟然是這樣來的,她也說不出到底是誰對誰錯。
葉辰嘆了口氣:“不知赤火族長可否先讓我看一看你孫女的情況如何?”
赤火聽聞葉辰沒有直接拒絕,點頭稱是:“當然可以,鳳凰太子請跟老朽來。”
赤火一邊走一邊給葉辰介紹這些年的經歷,只要有能夠恢復生命力的靈藥,赤火不惜放下臉面去求,這讓葉辰唏噓不已。慢慢的,三人走到了一棵巨大無比的焚炎木前,這棵焚炎木的樹冠便是一個木屋,赤火先飛上去敲了敲門,隨後示意葉辰他們跟上。
“殷殷,爺爺帶朋友來看你了。”
只聽從樹屋裡面傳出一個極其悅耳的聲音,不過這個聲音卻稍微有些中氣不足:“既然是爺爺的朋友,那就一起進來吧。”
這時赤火才推開屋門,輕輕的走了進去,葉辰和青羽也手收起腳步聲跟隨著走了進去。裡面的裝飾無比簡陋,只有寥寥幾樣傢俱,梳妝檯,桌凳,一張玉床以及無數的書籍,整個屋子有一種淡淡的清香,應該是赤殷殷長時間居住在這裡的緣故。
葉辰抬起頭看向躺在玉床之上的赤殷殷,掩蓋不住眼中的驚訝,雙眼微微失神。兩條裸露在外的手臂如霜賽雪,光潔如藕,修長的玉腿晶瑩而光滑,纖細嫩白,女子全身肌膚勝雪,嬌嫩而又豐滿,全身上下無絲毫瑕疵,增一分則長,減一分則短。可能是因為長時間受到先天不足的困擾,又加上極少離開這間木屋,整個人透著一股病態的嬌美。
赤殷殷發現這次進來的並不是那些年過古稀的老人,而是兩個年輕人,並且她能感覺到自己對那個男子竟然有一種特殊的親切,不由得疑惑出聲,:“咦,爺爺,這兩位是?”
赤火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孫女,輕咳兩聲:“這位是鳳凰太子,那位是青鸞公主,鳳凰太子想來看看你的病情,所以我便帶他前來一看。”
赤殷殷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讓葉辰的瞳孔為之一震:“多謝謝鳳凰太子和青鸞公主的關心,殷殷自感無礙。”
葉辰看著躺在床上的赤殷殷,心頭湧上來一抹令人心疼的憐惜,火烈雕一族明明是在為妖族除害,卻讓此女揹負著如此沉重的代價,從未抱怨過命運的不公,亦從未放棄過生命的掙扎,明明是天賦卓越的絕頂天才,卻承受著別人不曾體會過的孤獨。這一刻,葉辰只想好好的把這個女孩抱在懷裡,給她一個依靠的地方。
“叫我葉辰吧。”
赤殷殷乖巧的點點頭:“那我可以叫你葉辰哥哥嗎?”
葉辰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看著這個乖巧的女孩,讓他生不出拒絕的念頭:“當然可以。”
赤殷殷甜美的一笑,像是一個得到了美味糖果的小女孩一般,對著赤火炫耀道:“我終於有哥哥啦,爺爺,我有哥哥啦。”
赤火看到這一幕不禁心頭一酸,自己這個孫女自從知道自己先天不足之後,一直都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從未要求過什麼東西,身為她的爺爺卻一直在東奔西走為她尋找續命的靈藥,從未察覺到孫女的真實想法,呵,自己真是一個不稱職的爺爺啊。
葉辰緩緩的來到赤殷殷身邊,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赤殷殷也眯起眼,享受著葉辰輕柔的撫摸:“殷殷,讓哥哥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好嗎?”
“嗯。”赤殷殷點點頭,乖巧的把手臂放倒葉辰面前。
葉辰將自己的手指搭在赤殷殷的手臂之上,緩緩運轉體內玄氣,輕柔的送到赤殷殷的身體裡。伴隨著檢查的進行,葉辰臉上的微笑也逐漸消失,再到後來變的暗淡卻又有些無可奈何。而葉辰神情的變化也被赤殷殷和赤火看在眼裡,赤火只覺得心裡咯噔一聲,自己好像是漏掉了什麼關鍵的問題。
葉辰緩緩的收回自己的手指,而後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許久之後,葉辰用眼神示意赤火先出去,卻被赤殷殷發覺。赤殷殷握住葉辰的手掌,用甜糯糯的語氣跟葉辰撒嬌道:“葉晨哥哥,不要瞞著殷殷,就在這裡說好不好?”
葉辰看了赤殷殷一眼,然後嘆了口氣,似乎早就意料到會這樣一般,如此天賦卓越之人,怎能察覺不到他的意思呢?葉辰整理了一下思緒,看向赤殷殷的眼神裡更多了幾絲心疼。
“從剛才的檢查結果來看,殷殷剩下的時間不會超過二十年,而且這還是在解決了先天不足的問題之後。”
赤火的瞳孔一震,像是聽到了謊言一般,大聲吼道:“不可能,王說過,殷殷可活到百歲!”
火烈雕族的族人聽到赤火的吼聲,紛紛從周圍飛馳而來:“族長,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赤火朝著屋外大吼一聲:“滾,都給我滾,誰允許你們踏進這裡的,趕緊給我滾!”
而躺在床上的赤殷殷似乎早就預料到一樣,精緻的臉上依舊掛著一副甜甜的微笑,雪白的葇荑緊握著葉辰的手掌,並沒有因為葉辰的話語而動搖。但越是這樣葉辰越感覺心疼,明明是應該躺在家人懷裡撒嬌的年紀,卻一副早已看透生死的神情。
“赤火族長,我輩修煉是為了什麼?”
葉辰的詢問讓赤火的心境變得平穩下來,然後毫不猶豫的開口:“是為長生!”
聽到赤火的回答,葉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或許吧,但是我們修煉是有前提條件的,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修煉,這一點想必你也知道吧。”
赤火點點頭,似乎猜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確定,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葉辰,希望他能夠繼續說下去。
“有的人天生體弱,抵擋不住修煉產生的對身體的負荷;有的人經脈鬱結,在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後便無法繼續修煉,這些情況都可以算得上是一種先天不足。殷殷的先天不足表現為壽命短缺以及身體脆弱,通常來說身體脆弱的人很難修煉,因為他們的經脈承受不住修煉玄氣產生的負荷,但為什麼她可以在修煉上突飛猛進,那是因為她是以自身壽命為代價。”
赤火的臉色煞白,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怎麼會,不可能,修煉怎麼會讓自己的壽命缺失,這不是真的。”
看到赤火的表現,葉辰不禁想到,殷殷會選擇修煉是因為赤火的提議,赤火以為殷殷在境界提升之後會延長自己的壽命,卻沒能想到先天不足的殷殷在境界突破之後不僅沒有延長壽命,還導致了壽命的缺失。而產生這一切的根源都在於他,如果不是他當初跟嗜血蝠一族開戰,那麼赤殷殷就不會生來先天不足;如果不是他讓赤殷殷修煉,那麼赤殷殷的壽命也不會只剩二十年不到。葉辰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安慰這個陷入自責中的老人,就連一旁的青羽在聽到葉辰說完之後也沉默不語。
赤殷殷悅耳的聲音從葉辰的耳畔傳來:“葉辰哥哥,你應該知道我還能活多少年吧。”
葉辰點了點頭:“準確的說還有十三年。”